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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笑他,又像在笑她自己。一如多年前,她眉眼如花,紗裾飄飄,只是,藉著微弱的火光與白雪的反射,卻遺憾的發現佳人已變——她雖未落髮,身上穿的卻是僧尼法衣。
“只是可惜,人家哪有惦記你一絲半點?”
她又幸災樂禍的補充,完全無視東方青玄的痛苦。或者說,她喜歡這樣的在打擊。因為在她打擊另一個比自己更為痛苦的人時,心底那種變態的滿足感,可以讓她稍稍得到一點安慰——畢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才求而不得。
“說夠了?”東方青玄抿緊唇角,回頭睨她。
他妖冶的眸底,平靜,淡然,就像沒有苦痛那般。
阿木爾目光微微淺眯著,視線像纏繞了一把怨毒的刀。她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不想佔有與得到的愛,她也不相信愛一個人可以笑著放手。
冷冷一笑,她柔媚的聲音裡,更添諷刺,“哥哥,難道你沒有發現嗎?其實比起我來,你更為可悲,也更加可憐。”凝視一眼東方青玄,她輕輕莞爾,錯開他的肩膀,走向結了冰的葫蘆口,一字一句道,“我愛天祿,我告訴他了,我爭取過了,我殺人放火,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哪怕我什麼都沒有得到,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從來沒有慢待自己,那只是上天不垂憐我,或說我與他沒有緣分。哪裡像你,壓抑著,苦熬著,錯失無數良機……”
回頭,她冷冷的眸,突然剜向東方青玄。
“你曾經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得到她?是你不肯的。你為什麼不?你為什麼不?為什麼不?”一連三個“為什麼不”,她一句比一句語氣重,到最後,幾乎已經咬牙切齒,歇斯底里。
很明顯,她不是在為東方青玄抱不平,而是為了她自己。
她冷笑道,“若是你得到了她,她又怎會來與我搶天祿?若是你得到了她,你和我,又怎會有今天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哥哥,你還沒有清醒嗎?我們兄妹兩個的悲劇,都是你的仁慈造成的。”
在她斥責的時候,東方青玄一直在笑。
眉在笑,眼在笑,整個人都在笑,那絕豔無雙的臉,風情萬種……
“阿木爾。”唇角牽動著,他眉梢怪異一揚,明明滅滅的眸底,像是蘊了無數交織的情緒,又像簡單得只有一種——嘲弄。他道,“你說得對,確實是我的錯,我做哥哥做得不稱職。我竟是不知,到底什麼時候,我那個單純善良的妹妹,已經變了……是你被迫嫁入東宮時,還是你第一次求我……幫你殺掉即將嫁入晉王府的王氏時?”
阿木爾看著他眸底的痛心,微退一步。
她直視著他,良久,方才笑了。
“我是變了。愛,會讓人不擇手段,變成魔鬼。”
“不。”東方青玄道,“愛不會讓人變成魔鬼,愛只會把一個魔鬼拯救成人。”
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趣事,他錯開阿木爾盯視的目光,看向天際冉冉飄飛的雪花,唇角隱隱流露著一抹安寧的笑意,“你或許不知,在喜歡上她之前,我心底無一絲陽光。阿木爾,你知道一個人住在黑暗裡是什麼感受麼?殺人,殺人,不擇手段的殺人,直到殺得手不會再顫抖,面不會再改色,看上去,我是麻木了……可沒有人知道,我是痛了。那種痛,嗤心剜骨,那感覺,比死更難受。世界分明就在我的眼前,可我卻與世界格格不入。人人都可以得到快活,我卻不能。我雖然每天都在笑,心卻在流淚,我本來想要痛哭,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停頓一瞬,他看向那處懸崖,像著楚七那晚為他尋來草藥,嚼爛治傷的緊張樣子,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笑容,“我想我是不需要愛,也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可她出現了……不是當初的夏楚,是重新活過來的楚七。我對她,是愛,是真的愛。可惜,少年時的認識,誤導了我的思緒。我以為,年少輕狂都沒有對她打磨出情愛,成年之後更不可能。卻沒有想到會愛得那般深刻……”
嘲弄地“呵”一聲,阿木爾像聽了一個笑話。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東方青玄盯住她,“她於我而言,是陽光,是救贖。”
“所以呢?”阿木爾看他陷入沉默,笑著諷刺道,“你都離開南晏,回到兀良汗了,還在用生命和回憶來祭奠她?哥,那不是一年,不是兩年,而是整整十二年。她與趙樽認識了十二年,愛了十二年,你也像個傻子一樣,愛了人家十二年……你可值當?”
“值當如何?不值當又如何?”
東方青玄目光寂寥,靜靜看著阿木爾。
“十二年……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