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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來。”
何承安一怔,點點頭,“是,主子。”
抬著趙綿澤的肩輦調頭沒走幾步,楚茨殿的朱漆大門就開了。
門口,一道女子清麗婉轉的聲音傳來。聲音裡帶了三分嘲諷,七分漫不經心。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原想這下了雨,怕殿下淋著,趕緊撐了傘出來……呵,殿下這是要走了麼?”
趙綿澤脊背一僵。
一陣狂喜幾乎淹沒了他的心臟。
她竟是怕他淋了雨,特地撐傘出來接他?
恍惚間,一個來自舊時光裡的聲音,也響在了他的腦海。
“綿澤,我是怕你淋了雨,這才撐傘來找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最多下回我不來了。”
在斑駁的舊時光裡,那個粉嘟嘟的小姑娘,嘟著一張粉嘟嘟的嘴,也曾這般對他說過。可那個時候的他,為何對她那樣的厭惡、心煩,乃至恨不得永遠也不要見到那張臉?一想到要被迫娶她為妻,心口就堵死了。而此刻,他竟是時時都想見到那張臉。
猛地回過頭,那人已轉身。
他看到那一道纖瘦的背影跨過了門檻,心裡倏地一痛。
“小七……”
“主子……我們去哪兒?”何承安見他僵硬著,頭痛的請示。
趙綿澤眉頭狠蹙,終是嘆了一口氣,瞥了抱琴一眼,吩咐他道:“你領抱琴去太醫院,找一個好點太醫去瞧瞧她。就說,本宮不過去了,好好禁足反省吧。”
何承安輕輕應一聲“是”,看著那一乘肩輦加快速度往楚茨殿而去,而肩輦上的人,俊朗的臉上是一抹懊悔不已的樣子。
感慨地垂下了雙手,他看了抱琴一眼,無奈的撇了撇嘴。
他想,他的主子,這一回是真完了。
“殿下——”抱琴也喚了一聲,其聲卻微。
她也知道,她的主子,這一回也是真完了。
……
……
夏初七懶洋洋坐在窗前看雨,見趙綿澤急匆匆入屋,只叫晴嵐拿一張大絨巾來,為他擦拭雨絲溼潤的頭髮。自己則是一動不動,淺抿著唇,靨靨帶笑,樣子極是好看,卻並不與他說一句話。
“先前是秋兒病了,我這才準備去一趟。”
趙綿澤垂下眼眸,像是解釋,似有尷尬。
“哦?那殿下應當先去看她才對。”
看她滿不在意的樣子,趙綿澤眉梢一揚,只好無話找話。
“你的傷好沒好徹底?”
“好多了。”夏初七樂得配合。
“我原本該早些過來瞧你的。”他坐在她的對面,瞥了一眼她端著茶盞的青蔥手指,心裡微微一蕩,見她不說話,在這安靜得過分的氣息裡,他的聲音,多出一絲無奈的嘆息來,“可這幾日太忙,本該辦成的事情,一樣也未辦好。就連該給你的名分,也沒有做到,自覺不好見你。”
夏初七莞爾看他,淡淡道:“我從未怪過你。”
不怪,是因為她根本就不稀罕,不怪,只因她有比怪更深的情緒——恨。可她悠然自得的話,趙綿澤聽來感受卻並非如此。她今日的笑容太多,久違得彷彿隔了好幾年的時空,再一次溫情脈脈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竟像極了當初那個狂熱愛戀他的小姑娘。
胸腔莫名一堵,他突地有些慶幸。
慶幸他終究還是找回了她。
雖然彼此錯過了幾年,但他們將來還有長長的時間。
寂靜無聲的沉默片刻,他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握緊她的手。
“小七……”
她指尖很涼,觸上去竟不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溫熱,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縮開。他吃了一驚,飛快將她的手納入掌中暖了暖,語氣是說不出來的憐惜。
“春寒料峭,坐在視窗風又大,你該多加件衣裳。”
“沒事兒,我不冷。”
如果不是被他捏著手,她又怎會覺得冷?夏初七唇角揚了揚,趕緊縮了縮手。
“殿下先坐著,我去吩咐灶上,做幾樣小菜來,我們邊吃邊說?”
門口就站在丫頭,哪裡需要她去?
趙綿澤察覺到她的不自在,雖有不捨,卻沒有勉強,溫雅地笑了笑,放開她的手,端起桌上砌好的茶水,輕輕抿一口,恢復了淡然。
她施施然從他身邊走去。
不多一會,她又回來了。
二人相對而坐,她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