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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太皇太后——!”
“快!快!保護太皇太后!”
刺耳的尖叫聲,一道比一道來得密集,霎時透過層層黑幕,劃破了東苑黑壓壓的蒼穹,也震得整個校場上的人慌亂無比。
就近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們都衝了過去,要保護太皇太后,可他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那馬兒的前蹄剛好踢在她的肩膀上,力道十足。
太皇太后不知是已經嚇呆,還是性子確實沉穩,只短促的“啊”一聲,身子便在馬蹄的作用下,重重往後一倒,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
那隻闖禍的馬兒,自是不知她是太皇太后。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蹄腳再一次往她身上踩去。
電光火石之間,就在人人驚懼得幾乎嚇破了膽兒的剎那,只聽得馬兒再一次慘烈的“嘶”聲驚叫,像是受到了某種突然的襲擊,連掙扎都不曾,便“咚”的一聲重重倒地。
仔細一看,馬身上有汩汩的鮮血溢位。
再仔細一看,鮮血溢位的部位插著一把劍。
那劍是大內侍衛便慣常佩帶的,可發劍的人卻不是旁邊嚇呆的侍衛,而是站在侍衛的邊上俊拔得猶如一棵蘭桂青柏的趙樽。
“母后,沒事吧?”
他靜靜的問著,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麼感情。
可於這萬人之中,真正出手救了太皇太后的人也是他。
“無事!”
在眾人關切的詢問裡,太皇太后強自鎮定地按住肩膀,可她的聲音裡,明顯帶了一抹吃痛的呻吟。等虞姑姑慌亂地把她扶起坐下時,她臉上的瀑布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面色慘白,模樣狼狽得驚人。
太皇太后出了事兒,吸去了場上人的注意力,而那個從馬上重重摔下來的烏蘭明珠,除了自家丫頭摻扶著坐了回去,這時幾乎無人關注。
“皇帝,哀家……”太皇太后捂著肩膀,像是想要說什麼。可終於是身子不支,連一句話都說不明白,兩片嘴唇在不停的顫抖,更遑論維持她端莊的形象了。
“太皇太后……”虞姑姑嗚咽一聲,目光越過人群,朝場上仍然還騎在馬上的夏初七喊了一聲,“七小姐!快來給太皇太后看看。”
夏初七“像是嚇呆了”,坐在馬身上,一動也未動,聞言亦是“回不過神來”,只怔怔望著那一處喧鬧,好半晌兒,沒有聲響。
“小七,你沒事吧?”趙綿澤看她明顯“受了驚嚇”的樣子,面色一變,朝何承安使了一個眼神兒。那大太監收到皇帝的眼風便要過去扶她。
可夏初七懷著身子,哪裡能容這些人近身?
幾乎是立馬的,她激靈一下,“醒”了過來,不呆不怔不傻也不痴了,把手遞給甲一,由他扶著下了馬,“緊張萬分”地拎著大大的裙襬走了過去。
悠悠的風纏繞在校場,纏綿的絲竹聲早已停下。
先前的狂歡沒有了,先前的熱鬧沒有了,先前的奚落也沒有了,先前烏蘭明珠的得意更沒有了。在夏初七走向太皇太后的時候,整個場面,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詭異的是,沒有任何人出聲詢問,為什麼虞姑姑不是喊“宣太醫”,而是讓七小姐過來看一看。流言的傳播速度再一次得到了驚人的發現,好像彼此都心照不宣了,這個夏七小姐就是曾經那個晉王府里名滿京師的神醫楚七。
太監們拎著的燈籠照得通透。
夏初七拉了個椅子坐在邊上,半眯著一雙眼,臉上頗為緊張。
“太皇太后,您是哪裡痛?”
她問得奇怪,太皇太后卻沒力氣回答她。
虞姑姑以為她沒有看清楚先前的狀況,再一次場景重現了一遍,她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把一雙纖細的眉蹙得老緊,慢吞吞地把手指搭在了她的腕上。大概走了這一遭,太皇太后真是受了驚,心裡也有些怕了,在她搭腕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身子還在顫抖。
“太皇太后,您放鬆一些。”她道,“這樣請脈才準。”
她說得有理,可這個時候,人都要痛死了,如何能“放鬆一些”?虞姑姑不停為太皇太后拭著額上的汗,而太皇太后蒼老的臉上,因為疼痛那皺紋深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可有頭暈頭痛?”
她問,太皇太后艱難的點點頭。
“可有腰部疼痛?”
她又問,太皇太后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只眨眼。
“可有胸悶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