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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心臟狠狠一縮。
幾乎下意識的,她扼住左腕上的“鎖愛”,熟練地抽出裡面的刀片,翻轉過臃腫的身子,便輕輕跳下了床。可再細聽時,那低低的“咚”聲卻沒有了。就好像先前入耳那一聲,只是她的幻聽一般。
屋子一片漆黑,沒有半分光線。
她不動聲色,靜靜地將身子掩在床邊的紗幔中,像一隻蜇伏的小獸,等待著獵物的出現。很快,在一陣窸窸窣窣的爬動聲後,她床前的腳踏板突然被人掀開,一個人影小心翼翼地從床下的空檔裡鑽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夏初七眸子一厲,身子迅速撲過去。
“不準動!”
“唉!”一道幽幽的嘆息聲裡,她握住刀片的手腕子被人扼住了,“阿七這是要謀殺親夫?”
夏初七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氣息,熟悉的男人,仿若午夜的一場夢境,冷不丁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這樣的感覺太過美好,也太不真實,她幻想過,卻沒有想過真的會有這樣的時候。愣愣地,她看了那黑影好久,都回不過神兒。
“趙十九……?”
她不確定的又問了一聲。
“阿七,是我。”
簡單的四個字,他說的聲音極低,伴隨著一道無奈的嘆息,他慢慢起身摟住她微顫的身子,溫熱的氣息呢喃一般噴灑在她的面頰上,像春風沸過枯柳,一點一點溫暖著她,讓她僵硬了許久的心臟終是破了冰。說起來,不過只短短的時日沒有見面,可她卻心裡痛絞,恍如隔世。
自從他活著回京,她二人其實早就見過了。
可實際上,卻一直都沒有正經說話的機會。
因此,在她看來,這是從去年陰山一別後,他倆真正的重逢。
“趙十九……”她吸著鼻子的樣兒,極是委屈。
“怎麼了?”他攬過她的腰,小心翼翼扶她坐在床沿,自己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方才坐在她的身邊,與她在黑暗中默默對視著,誰也沒有動手去點燃燭火,誰也沒有動彈半分,只靜靜地數著對方的心跳,聽著對方的呼吸,過了許久,方才緊緊相擁在一起。
“阿七,你吃苦了。”
夏初七吸著鼻子,搖了搖頭。
她不覺得苦,就是覺得委屈,說不出來的委屈。想到她不在他身邊的這些日子,她都快要發瘋了,他卻每日裡都與烏仁瀟瀟在一處,兩個人感情還那般的好,她心裡就又是熱,又是酸,又是澀,說不出到底怎樣複雜的滋味兒。
“你都要娶旁人了,還來找我做甚?”
趙樽哭笑不得,低頭看她的臉,“你是我的王妃,我怎能不找你?”
她賭氣的哼哼一聲,“誰是你王妃,烏仁公主才是。”
趙樽笑了,摸黑捏了捏她的鼻子,“阿七好酸的味兒。”
“誰酸了?不稀罕你。”
“那你稀罕誰?”
“稀罕誰也不稀罕你。”
“誰也不稀罕,就稀罕我?”
“靠!”夏初七惱了,張口就去咬他。
兩個人往常也是常常鬥嘴的。鬥嘴的時候,夏初七常常說不過趙樽,每一次說不過他了,她都會上口。又扯又拽,牙尖嘴利,像一個在愛人面前撒嬌的小姑娘,就連每一次上口之前的神態和語氣都一模一樣,總會伴隨一個“靠”字。對夏初七來說,這一聲“靠”,是後世廣大同胞的智慧結晶,可對於趙樽來說,這卻是一種她與旁人不同的特立獨行。
拉扯之間,時光似是被拉近。過往的記憶,一幕一幕浮現在腦海裡,他喟嘆一聲,擁住她的雙臂緊了又緊,力道似是恨不得把她摟入骨子裡。
“好了,乖,是爺稀罕你還不成?”
“不行!趙十九你個渾蛋!”夏初七是一個孕婦,可她懷了五個月的身孕都是獨自一個人在默默的承受,承受第一次懷孕的種種不適,承受那翻江倒海的孕吐,卻無法找愛人傾訴。如今終於得到機會,她自然要加倍的討回來,由著心性兒在他的面前撒歡。幾次三番咬他不倒,她氣喘吁吁,嘴巴在他臉上蹭了蹭,惡狠狠地問,“你有沒有這樣抱過她,她有沒有這樣親過你?”
趙樽悶笑一聲,躲避著她撓癢癢似的親吻,身子往後一倒,她卻蠻不講理的糾纏上去,不依不撓。他順勢扣住她的腰,二人雙雙倒在榻上,她的身子正好壓在他的身上。
“阿七,你想耍流氓?”
他問得一本正經。可是仔細聽時,那一本正經的語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