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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止,也讓她知道趙樽一定有他的打算,至少這盤棋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尋思著尋思著,剛剛落下的心還未停回實處,她眼珠一轉,又想到了先前偷襲的事兒。慢條斯理地瞄一眼趙樽裹著藥布的掌心,她不由又怒上眉梢,冷颼颼剜他一眼。
他看見了,眉目微動。
這一回,他久久沒有再反應。
就在夏初七嘆口氣,準備收回視線時,他嘴皮卻動了。
“氣短。”
他終是又說了兩個字。
氣短仍然是一種博弈術語。在她兩年多前對陣洪泰帝時,趙樽教與她的最基本唇語。氣短是指一顆棋子或一塊棋,在沒有足夠的氣來走出某一個特定著法。比如,一塊棋不能叫吃對方的棋子。因為吃了,便會使自己也陷入被叫吃的尷尬境地。
他是在解釋。
他是怕她胡思亂想。
可夏初七瞧得哭笑不得,更容易胡思亂想了。這樣不倫不類的解釋,除了趙十九這個專業人才,她還真想不出旁人來。但也是他這般轉著彎的詭異解釋,讓她心裡一肚子的火氣,突地一散,有些忍俊不禁。
“俗手。”
她低低一哼。
所謂俗手,是稱不高明的著法。看上去像是有利於己方,其實對方也同樣有利。趙樽看見了她,目光微微一閃,幽深的眸底掠過一抹陽光的痕跡,像是笑了,又像是沒笑。
兩個人的“空中對決”結束了。
幾乎不約而同的,都收回了視線。
而就在他兩個“眉目傳情”的時候,場上的局勢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從趙梓月高聲喊著“加油”開始,晏二鬼似是被神鬼附了體,胯下的戰馬逐日追風,手上的弓箭百步穿楊,身手矯健如后羿挽弓,熱血似是衝到了腦門,一雙眼睛赤紅如血。
他不能輸。
他不能輸——
他的腦子裡,只有這四個字。對這四個字的思量,幾乎淹沒了他旁的一切意識。在那一刻,他對自己起誓,這一生,不管要鮮血還是要生命,他都要保護好高臺上那個不管不顧的小公主,還有喊“鬼叔,啪啪”的小丫頭。
“你先前是藏拙,故意坑騙我?”
看他勢力越來越強,射柳技巧也愈發的好,蘇合不免心急浮躁。一箭失手,惱恨地看著不遠處的晏二鬼,其聲咄咄逼人。
“世子承讓了。”
不管蘇合如何生氣,晏二鬼始終客氣有禮。
他燃燒的血,只在心中,不在嘴上。
蘇合射紅帕的柳,晏二鬼射黑帕的柳。引導官還在一圈一圈的騎馬跑動,還是一模一樣的競技,可形勢明顯不同了,偌大的校場裡,風聲似乎大了起來,氣氛更是緊張得令人無法呼吸。
“好!”
一聲高喊,出自南晏官員的口。
“不錯!”又一聲。
“晏將軍!晏將軍!”
很多很多聲,全都是鼓舞與欣喜。
憋了這麼久,終於有更多的人喊出來了。
沒有人願意頂著國家的名字在曾經的敵人面前認輸。南晏人這一口氣,早都想出,藉著晏二鬼一連三發精彩射柳的由頭,喝彩聲不絕於耳。
“額秀特!”
原本箭箭必中的蘇合,再發了一記“野矢”,不免惡氣橫心,罵起了髒話。他身為王室子弟,本就年輕氣盛,加之先前一直告勝,如今竟被一個並不怎麼看好的對手追上,難免心裡有恨。
“你們……在箭上做假?”
聽著他的低斥,晏二鬼瞥過頭,對上他的視線。
“世子這話奇怪。箭在你手,矢發由心。誰能替你做得了假?”
競技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拼一股子氣。一旦洩氣,很快便會露出敗相。自此,蘇合每發一箭,躊躇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不像先前一般氣定神閒。嘴裡一連罵了好幾聲“額秀特”,就連高臺上的哈薩爾都不免蹙起眉頭,他才終於開始調整心態。
可這個時候,射柳也結束了。
司禮官下場驗柳。
為了以示公正,北狄一個人,南晏一個人。北狄數南晏的黑帕柳,南晏數北狄的紅帕柳。
在一陣落針可聞的靜謐之後,司禮官報目。
“北狄蘇合世子射三十支,中二十六支,柳白二十四,柳青二,接柳二十四次。”
“南晏三千營指使晏二鬼射三十支,中二十七支,柳白二十五,柳青二,接柳二十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