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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射柳的難度主要在於三點。第一,馬上跑動騎射,相當於後世的“移動靶位”。第二,柳支原本就細小,不僅要射中去青的柳白處,而且在射斷柳支之後,還得騎馬過去接住。
這實在相當考技巧。
競技賽,如火如荼。
偌大的校場上,上千人在圍觀,可除了馬蹄聲和弓箭聲,竟是連一句嘈雜都沒有。場上比試的兩位男子,一位是鮮衣怒馬的皇家貴胄,一個只是從侍衛提上來的五品指揮,誰能做梓月公主的駙馬?晏二鬼的人頭到底能不能保住?人人都在等待結果。
又一箭命中,接住柳支,蘇合耍了一個極為花哨的馬術動作,大聲戲謔道:“晏將軍,你雖比其他人好了許多,可比我相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你啊,是贏不了我的。不如放棄吧,我看你是條漢子,留你一命。”
晏二鬼看他一眼,“多謝世子美意。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日要麼勝,要麼死。我別無選擇。”
“那你就去死好了!”
風聲中,傳來蘇合頗為自傲的大笑。
他的驕傲是有理由的。從現目前校場上的形勢來看,晏二鬼屬實比他略遜一籌。遜在哪?不是射術,也不是騎術,而是北狄人擅長的射柳技巧。
“鬼哥,加油!”
夏初七突地喊了一聲。
這一聲“加油”,在校場上突兀而怪異。
它吸引來了無數人的眼光,可夏初七隻當未覺,舉起拳頭,像個“拉拉隊員”似的,又大喊了一聲。她知道,在競技比賽時,來自“親友團”的鼓勵,有時候能起反敗為勝的決定作用。所謂競技,競的就是一個人的心理。
“唔……唔鬼叔……啪啪……”
夏初七話音一落,鄰桌的位置上,由奶孃領著的丫丫小公主,突地站上了凳子,看著場上比劃的兩人,笑吟吟地拍起了小手。
“鬼叔……啪啪……”
幾乎下意識的,夏初七以為闖了鬼。
太不可思議了!丫丫竟認出了她爹?
她聽趙樽說起過,在帶趙梓月回京的時候,他是為小丫丫講過故事的。可這小丫頭腦子也太好使了吧,不僅認出他來了,還在替她爹加油呢?夏初七感慨著父女天性的神奇,看著丫丫,想到趙梓月,想到貢妃,突然腦子一陣暈眩。
千萬不要……全都那麼單純。
若真如此,鬼哥有罪受了。
“加油!”
在丫丫稚嫩的童聲裡,又一道清麗的嗓音,響在了校場上。這是除了夏初七和丫丫之外,另一個不管不顧叫喊的人。
她是趙梓月。
她沒有說為誰加油,但是她卻站了起來,學著夏初七的樣子,揮舞著一隻白生生的小手,目光定定看著楊下,神色裡的殷切,讓夏初七看得莫名悲傷。
一家三口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聚,這是何等的殘忍?
趙梓月如是,她與趙樽也如是。
成敗在此一舉,鬼哥必須贏,否則眾目睽睽許下的承諾,不得不遵……他若是死了,丫丫與梓月就太可憐了。
想到這些,她身上的血液幾乎被點著了。
緊張,緊張,還是緊張。
為二鬼打著氣,她脊背僵硬得幾乎動彈不得。可沒想到,肚子裡的小十九卻適時地動了一下,像是對她的搖旗吶喊有些不安。
“乖乖,娘嚇到你了。”
她在心裡默默對小十九說了一句,閉上了嘴。
可小十九的蠢蠢欲動,卻讓她想起了老十九。
不對勁!這事兒趙十九怎會無動於衷?
論謀略,這天下,他排第二,無人敢排第一。
若不是他真的冷血如蛇,那就一定是早有計較。
可趙十九是個冷血的人麼?夏初七不信。
她審視的眼,若有似無的看向趙樽的側臉。他頎長的身姿挺拔端正,即便坐在一堆男人的中間,那一副高冷雍容的樣子,也奪人眼球,比起另外一側含媚帶笑的東方青玄,毫不遜色。
這趙十九……亂人心神。
她暗嗤了一句,就像感覺到她的眼風似的,趙樽突的回過頭來。抿了抿嘴,他眸光深了深。
“放心。先手。”
她看著他的唇,一直緊繃的心,突地落下了。
先手是弈者的專業術語,意思差不多是採取主動,每下一子,都迫使對方必應,甚至不惜付出相當大代價的著法。先手就是保持主動權,這術語雖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