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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說著,伴隨著濃重呼吸而來的是烙鐵般生硬的疼痛。烏仁瀟瀟瞪大眼,放開咬住他肩膀的嘴,可不待她掙扎與喊叫,他的身子卻僵住了,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熱水氤氳的俊臉上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可能……”
在她憤怒的推搡裡,他低低的聲音仿若在自言自語,烏仁瀟瀟聽不懂,也不想弄懂他到底何意,只氣得渾身顫抖,雙頰像從在滾水煮過,臊紅一片。
“滾!滾出去!”
元祐肩膀被她咬了一口,身上被她捶了好幾拳。脖子上、心窩上、胳膊上,甚至腰上都在她胡亂抓撓出了一道道猙獰的紅痕。
可與烏仁瀟瀟想象的不同,在她的大罵聲裡,他沒有惱羞成怒的暴烈情緒,只面色怪異地看著她的眼睛,低下頭,帶著一種近似野獸般粗急的急切,鉗制住她的身子,喑啞的聲音裡是說不清的懊惱與沮喪。
“再來。”
再來?在男女之事上,烏仁瀟瀟所知不多,可以說毫無經驗,唯一的經驗都來自三年前盧龍塞的元祐。但她在北狄皇室長大,小時候好奇心重,性子野,倒也偷看過不少背地裡的“野鴛鴦”,大概曉得一些。此時思量著他的話,看著他一張詭異紅潮的面孔,若有所悟。
“你難道……”
“閉嘴!”元祐低吼一聲,“再來。”
像是怕她會把他的窘迫說出來,元祐低頭堵住她的嘴。掙扎間,兩人像兩條魚兒似的在水裡撲騰,半桶水再一次飛濺而出,木桶周圍溼一地。
烏仁瀟瀟的嘴被他吻住,漸漸體力不支,四肢再無法動彈,想著他剛才那一瞬的狼狽,那一雙可以轉動的眼,盯著她,帶著難以言喻的奚落和嘲笑。
對上她的眼,元祐大窘,壓住她更重。
吻得,也更狠。
他的身上有沐浴澡豆的香氣,也有從玫瑰花瓣上蒸騰而起的水汽,在他的唇肆虐般貼近她的時,她拼命想轉動腦袋,可避無可避,嘲笑的目光漸漸變成了憤怒,最後變成了迷茫。
他的嘴巴很軟,很燙,吻她時摟抱的動作似是粗糙,可吻卻溫柔,一點一點,吞食似的在她唇上掠過,吻得她連呼吸都不會了,更不要說思緒。
這讓烏仁瀟瀟有些生氣。
氣他,更氣自己。像他這樣噁心的壞人,自己怎能被他吻得心亂如麻,如小鹿亂撞?
她有些軟。
身子軟,心也在軟。
可當他的舌試圖鑽入她的口腔時,她激靈靈一下,驚醒了。怎能對他有感覺?她應當是噁心他的才對。噁心,只能噁心。這樣的意識入腦,她瞪大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看著面前放大版的俊臉,狠狠瞪視著,拒絕他的蠱惑,也拒絕他探入她的唇齒。
看她生仇死敵般瞪著眼,元祐終是抬起頭,呼吸不勻地鬆開她一些。可不待他說話,她卻譏笑一聲,奚落的眼神毫不隱飾地瞄過來,語帶嘲弄。
“元祐,你也就這點本事?”
她說的是武力勉強她。
可他聽到“本事”兩字,卻不這樣以為。
對於縱橫風月無敵手的“情聖”元小公爺來說,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在陰溝裡翻船,在這麼一個生嫩的小丫頭面前丟了人。先前太過亢奮,太過激動,太過迫不及待,結果便是他兵馬剛動,還未入內便丟盔棄甲。
他平生經歷的所有難堪,都不足這一刻具體。
“我平常不是這般的。”
丹鳳眼一眯,他扼住她,不知為何要解釋。可他真的就解釋了,解釋得像一個初涉風月的少年兒郎,在自家心愛的姑娘面前懊惱沒有令她獲得好的體驗。
然而烏仁瀟瀟未有興趣。
“放開我,你怎樣與我無關。不過……”頓一下,她笑,“元祐,我只是覺得好笑而已。”
“你聽我說,我今日……”
“滾!誰願意聽你的糟賤事。元祐,你已然逼我至此,如今還想怎樣?嗯?非得魚死網破不可?”
她惱了,他突然也惱了。
或者說,是一種傷了男性自尊之後的憤怒。
兩個人互相瞪視著,像兩隻鬥雞似的,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願意饒了誰,那恨意深濃得都讓烏仁瀟瀟忽略了同在水中游的“鴛鴦處境”,昂著下巴,一動不動。
“好。不說,咱練。”
丟了臉子的元小公爺,急欲在她的面前挽回自尊,一隻手扼住她,另一隻手便在她手上恣意放肆著,很快重振旗鼓,準備再次進攻。可烏仁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