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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樽回京的那一晚,陳大牛去晉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告之他楚七懷上了他的孩兒。那時陳大牛是一門心思要看晉王殿下得知自己要做爹了,會有怎樣的反應。
可趙樽愣是一怔之後,便恢復了鎮定,還傲嬌地表示讓他好好學著點本事,接著便派了這個差事給他,讓他在魏國公府附近尋一處好所在,為他從青州府來京投奔卻一直無所事事的哥哥開一間酒肆。
從那時開始,選址、找匠人、盤下這一處三進的院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日,可以公然在院子裡以挖酒窖為遮掩,秘密打通往魏公國府楚茨院的地道。
開酒肆所用的銀錢,是趙樽承擔的。
酒肆高格調的名字“如花”,是陳大牛自己取的。
為此,他還得意了一陣。不過,在國宴那晚,當陳大牛領著菁華長公主去晉王府向趙樽彙報此事時,一聽“如花”二字,趙樽沉默片刻,便為陳大牛未來的子嗣擔憂起來。
從那時開始,陳大牛已選好匠人準備施工了。
但是,如花酒肆的院子離魏國公府的後院雖不算太遠,可為了避免令人生疑,也不算太近。中間隔了足有三條街的距離。故而,這條地道要想挖通,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還差多遠?”趙樽沉吟著問。
陳大牛怎會不知他迫切想見楚七的心情?只不過,一想到他與楚七在往後的幾個月裡,會以鑽地道的方式相會,他便一臉的膩歪,嘿嘿直樂。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俺做得極為隱秘,兄弟們不知用途,挖得也慢。不過殿下放心,趕在小世子出生之前,肯定能行。”
“出生之前?”
趙樽頓時黑了臉。
“怎了?”陳大牛一愣,假裝不解。
“今日早朝時,我在奉天殿外碰上東方青玄。”趙樽低低哼一聲,一雙銳利的眸子逆了光線,掠過一抹冷鷙的弧度來,“那隻鴿子,果然是畜生。等本王見到它,一定扒光它的毛,燉湯。”
陳大牛眉頭蹙成一團,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不知到底哪一隻扁毛畜生惹了他,只略帶憂色的問。
“此事不告之楚七嗎?”
趙樽抬眸看他,臉上露出難得的暖笑。
“不必,我要給她一個驚喜。”
~
青州酒不是白說的,酒肯定還得有酒。
陳大牛領著趙樽出院子的時候,匠人們正從門外的馬車上將一罈一罈紅布束頸的青州酒往院子裡搬。
“從青州府乘船運來的,今晨剛到碼頭!”
陳大牛樂呵呵地指了指,高聲喊了一句“周順”,那小子便急步跑了過來,聽完他的話,很快出去,又笑眯眯地搬來一罈酒。
時值晌午,該用膳了。
炒上幾個小菜,在大院的廊上擺開一桌,陳大牛與趙樽二人相對而坐,話沒多說,一人一個酒碗,輕輕碰一下,便下了肚。
第二碗滿上,趙樽淡淡笑了。
“大牛,這一碗酒敬你,為謝。”
陳大牛黑黝黝的臉上滿是窘色,慌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且不說您是王爺,還對俺陳大牛有再造之恩,就論咱這麼多年飲血吃肉下來的交情,容俺說一句僭越的話,在俺心裡頭,早把你當自家兄弟看待了。兄弟之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為何要謝?!”
兄弟……
這是趙樽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論調。
身處皇室,家大業大,他有很多的嫡親兄弟,比尋常百姓家更多。可有無數人在他面前說過無數種不同的恭維話,卻很少有人說,把他當成兄弟。
這個新鮮的論調,第一次他是從楚七嘴裡聽的。
那時還在清崗縣,她時常笑吟吟地對他說,他倆是好哥們兒,她一定要助他平定天下爭奪儲位一類的豪言壯語。雖說如今想來,她那時說的話沒幾分真心,可只要一想到她的樣子,心臟便像被溼熱的湯泉浸過。溫暖、舒適,很軟很軟。
“好。兄弟。”
他舉起酒碗,一揚袖,一飲而盡。
看他喝酒都那般禮數週全,有禮有節,趙大牛咧著嘴,哈哈大笑,粗著脖子便灌了下去。道一句“好酒”,他一抹嘴巴,再一次笑著為趙樽倒酒。
“來,殿下,整!”
他不知來日,也不知面前這人有一天終將會成為九五至尊,但他這會子胸懷坦蕩,只因一聲“兄弟”,便願意放下功名利祿,鐵了心追隨他一生,並在今後兵戎相見的浴血戰場上,壯懷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