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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樽淡然一笑,似是並無太大的意外。
“陛下此言,臣不懂。”
“天子之職,莫重擇相。”看一眼他略帶冷淡的面孔,趙綿澤輕輕一嘆,輕描淡寫地道:“皇爺爺往昔曾教導朕,不論是理政還是做人,都務必要好好向皇十九叔學習,朕深以為然。只如今外憂未平,內患又起,二皇叔與朕頗為離心,然朕偏生是一個侄輩。好些事情,不便過逾……”
頓一下,他忽地凝眸,盯了趙樽一眼,接著道:“故而,朕想讓十九皇叔為朕分憂,領正一品右宗正的差事,兼太子少師,替朕督導宗人府事宜,且平衡朝綱。”
趙樽目光噙了一絲笑意。
倒是一個好算計。
一方面,趙綿澤藉由大婚之事把他強留在京中,若不派給他任何實職,難免會給眾臣或後世留下一種小肚雞腸、沒有為君氣魄的話柄。但是,若是讓他再掌天下兵馬,他自是忌憚不肯。於是,派給他一個宗人府右宗正這樣的正一品官銜,讓他分趙構的權,讓趙構忌憚於他,剛好一石二鳥,坐收漁翁之力。而太子太師名頭聽上去頗大,但這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虛銜,只不過代表皇帝的恩賞而已,毫無作用。
他父皇這個儲君人選其實真未選錯。
趙綿澤屬實具備了為君者的種種度量和算計。
“十九皇叔,意下如何?”見他未有答話,趙綿澤又問了一句,面上帶著笑意,溫和有禮,語氣卻是步步緊逼。
“陛下如此信任,臣敢不從命?”趙樽目光深了深,像是在思量他的話,又像是在考慮什麼,默了片刻,才淡淡道:“自古君為上,臣為下,臣應當為陛下分憂。”
他這一番話說得聽上去義正辭嚴,卻淡薄若素,仿若未必真往心裡去,趙綿澤低低一笑,默了默,感激的一瞥。
“十九皇叔高風亮節,果是賢臣大能之人。那此事,朕便拜託了。”
“應當的。”趙樽眸中複雜,似笑非笑。
二個人就著屋中宮燈,虛與委蛇地客套了好一會兒。趙綿澤仿若真是信任,毫不保留地與趙樽商討了許多朝務。與外憂之中,如高句國正在進行的內戰,如倭島的倭人時不時入海騷擾大晏平民,搶奪財物的隱憂,如韃靼部落兀良汗的興起,對北方邊陲的安定帶來的影響等等。
趙樽知無不言,並不藏私。以古論今,不論治國還是平天下,皆一一給予他錦上添花,以盡身為人臣的本分。殿中時不時有朗聲笑語,二個的樣子看上去相談甚歡。可彼此心裡的結,卻越纏越緊。
這樣坦然從容的趙樽,反倒讓趙綿澤摸不清他的底細。無可置疑,他是一隻猛虎,一隻深藏不露的山中猛虎。可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他豈會容他與之並立於一個山頭?
趙綿澤不信他忘了前塵。
可他表現出來的種種,屬實像忘記了。
一番相談下來,他的心裡是惶懼的。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你明知敵人有多狠,將會怎樣置你於死地。而是你根本不知敵人到底要做什麼……
殿內燈火爍爍,殿外更聲梆梆。
一番討論後,趙樽笑容淺淡,面色平靜地道:“夜深了,陛下歇了吧,臣先退了。”
“十九皇叔,且慢!”趙綿澤看他起身,突地一笑,留下他,喊了何承安進來,為他拿來一盒大內密制的治療頭風的藥劑,像是閒談一般,關心地詢問了幾句,終是輕笑著看向不遠處那一局棋。
“前些日子,朕偶得一個死局,左思右想,實不得破,但朕素知十九皇叔在博弈之術上造詣頗深,想向十九皇叔討教討教。”
趙樽目光順著他看向那棋枰上的局。
目光深了深,他蹙眉略微沉思,笑意淺淺的走上前去,執起黑子,抬了片刻又放下,再執白子,片刻後再一次放下,涼聲道:“果然是一奇局。此局暗含九宮八卦之巧,蘊奇門遁甲之勢,處處風雲,盤根錯節,局勢龐大縝密,佈局詭異莫測……”
一番似驚似讚的描繪之後,他突的側眸,看向趙綿澤陰晴不定的臉,似有遺憾地笑道:“不知陛下哪裡偶得的局,太過精巧,臣愚鈍,一時半會,亦思之不得。”
聽他這般說,趙綿澤鬆緩了一口氣。
夏楚曾對他說,這一死局,世上除了趙樽無人可破。他雖不知夏楚哪裡得來的棋局,可如今看趙樽亦是不能解,那壓抑了多日的情緒,鬆快不少。
他沒有告訴趙樽誰布的局,只笑道:“十九皇叔過謙了,擺局者實乃當世高人,一時參悟不透也是有的。好在你我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