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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杖五十,明日午時在奉天門外領受,眾臣觀之,以儆效尤。”
斬釘截鐵地說完,他深幽的目光明明滅滅,語氣卻又緩和不少,“但定安侯有一言極為有理,我天朝上國的長公主若是為妾,實在貽笑大方,不僅丟朕的人,也丟我大晏的人。傳朕旨意,賜菁華長公主為定安侯正妻,累加一品誥命夫人。”
陳大牛雙目一亮,如蒙大赦般,興高采烈地叩拜。
“多謝陛下成全……”
他的話未說完,趙綿澤便皺起眉頭,又道:“然文佳公主親事,是太上皇親許,朕初涉政事,不能不體太上皇之用心。故而,文佳公主與定安侯的親事不能做廢,許文佳公主為定安侯平妻。”
按《大晏律》中婚律來講,一夫一妻乃律制不可違。也便是說,律法上並無平妻之說。之所以稱為“平妻”,只是蓋上一頂冠冕堂皇的帽子,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妾室,入了侯府,見到主母,還得執妾禮。不過稱呼上好聽一點,對得起高句國王而已。
“陛下……”
陳大牛抬起瞪圓了眼,看樣子仍是不願,可趙綿澤飛快地打斷了他,皺起俊俏的眉頭,五爪金龍袍的袖口微微一拂。
“定安侯不必再議,此事朕做主了。”
這一道賜婚,於趙綿澤來說,不是為了他陳大牛,而是他能夠為菁華做到的極限。要知道,大晏與高句國聯姻那是有太上皇旨意的,堂堂大國不能出爾反爾。一個平妻已是降了文佳公主的格,但好在能以天朝長公主不可為妾的理由搪塞過去,若是連婚事都毀約了,那等同於大晏自打嘴巴。
陳大牛看著他沉下的面色,還要再說,餘光卻掃到趙樽淡淡看來的眉眼。心裡一激,到嘴的話他活生生嚥了下去,不得不跪地領旨謝恩。
從奉天殿出來,文武百官一道往宮外行去,陳大牛四周看了看,走到趙樽身側,與他並肩而行,臉上還有一層陰晦之色。
“俺大老爺兒,連娶親之事都做不得主,屬實窩囊。老子真不想做這勞什子的侯爺了,不如領了俺媳婦兒回去種地,奶奶的……”
看他氣咻咻的樣子,趙樽抿了抿唇角。
“侯爺為人真是爽直。”
聽他稱了一聲“侯爺”,陳大牛這才意識到周圍都是人,不禁喟然一嘆,拱手道:“讓殿下看笑話了。俺大老粗一個,就一根腸子,直的。說不來那些彎彎繞繞的話。”
趙樽淡淡看他,袍角飄飄,沒有說話。
陳大牛耷拉著眉,瞄他一眼,又自顧自哼了一聲:“算了,今日好歹為俺媳婦兒正了名。那啥公主來著?來就來唄,老子就當府裡多養一個閒人,不與計較了。”
趙樽牽著唇,想笑,又沒有笑出來。餘光掃了一下左右,沒有見到元祐,早朝時亦是不見他,微微蹙了蹙眉。
“殿下怎的不講話?”
陳大牛一人說得無趣,不由咕噥起來。
趙樽深深凝他一眼,淡淡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妻妾環繞那是古禮,亦是男兒本色,侯爺不見這京中的王公勳戚們,個個宅院風流麼?為何你不願娶文佳公主,寧肯為此惹惱陛下?”
陳大牛看著他,微微一詫。
思量一下,他蹙著眉頭,嘆了一聲,“俺不是都說了麼,俺是粗人。俺鄉下人窮,那裡能娶那樣多的婦人?一個就足夠了。要多了,那家裡還能揭得開鍋嗎?俺說是因為養不起,您信不信?”
“……”
看他說得實在,趙樽胸膛憋了一下。
陳大牛眉梢跳了跳,自己嘆息一口,突地又拔高了聲音,“殿下,俺近來閒著,準備在太平街上為俺哥嫂開一家酒肆。今兒一早,剛有一批美酒從俺老家運抵京師,殿下素來愛酒,不如過去吃一口?”
趙樽眉頭一挑,“青州酒?”
陳大牛點頭,“青州酒。”
見趙樽不語,似有猶豫,他又道:“殿下,俺老家就在青州府雲門山北麓。嘿,這一回開這個如花酒肆,一來為俺哥嫂湊一門營生,免得他兩個荒廢了時日。二來麼,也是為了飽俺的口腹之慾,俺這酒,沒得說,一個字,美。”
趙樽微笑,“本王曾聞歐陽修在青州做太守時,曾寫下‘醉翁到處不曾醒,問向青州作麼生,公退留賓誇酒美,睡餘倚枕看山橫’的佳句。青州酒,好!既是定安侯相邀,那本王就敬謝不免了!不過,若是醉在其間,恐怕往後還要時時叨擾?”
“俺求之不得。哈哈。”
二人相視一笑,互相拍著肩膀出去了。身邊的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