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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裡啪啦,晚上火樹銀花。”
從建章元年到來的第一日開始,這個正月裡,一直持續著這樣熱鬧的狀態。年味兒很濃,年氣兒很足。經過一場浩劫的京師,整個兒沉浸在過年的喜氣之中,商鋪、酒樓,布市、茶莊、處處熱鬧非凡,喧囂陣陣,長街深巷裡,大人孩童笑聲陣陣——
只可惜,夏初七的世界,一直處於靜謐的狀態。
寂靜、悄然、一聲都無。
換了旁人受這樣的打擊,早已痛不欲生。但她卻是一個極容易“自燃”的女人。劫後餘生,風雨過去,她還能與趙樽在一起,而且很快可以看見他們的小十九,不管多少不開心的事兒,都自己給燃化了去,除了揹著趙樽偷偷吃一些治療的藥,完全不當一回事兒。
在等待前往北平的日子裡,行裝不需要她打理,一切事情更是無須她操心,她要做的只是等待,空閒時間一大把,偏生她又難得有機會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與趙樽在一起,心情一直持續在極度的亢奮狀態之中。
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個兒捯飭得俏麗可人,然後悠哉悠哉地與趙樽膩歪。或書房,或庭院,或摘花,或逗狗,不去猜測未來,不去遙想往事,只與他黏糊在一起,撿一些好玩的趣事,閒扯出無數的話題。
他們的生活,彷彿一夕間,又回到了過去。
但若是仔細一品,與過去又有了許多不一樣。
夏初七給趙樽立了一個與身體健康有關的規矩——晚上熄燈睡覺,不許聊天。
她不想讓趙樽發現她的耳朵出了問題,不想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還為她操心。她要把他的擔憂扼殺在搖籃裡,一直等到有一天她恢復了,才笑吟吟的告訴他,“唉,你不曉得吧,我曾經做過聾子呢”。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可以輕鬆的聊起“做聾子”的歲月,而不必揹負太多。
愉快的時光,過得很快。
北上的行程越來越近,北上的行裝也已經全部打理妥當,只等過了正月十五,二人便可乘船北上,帶著他們的小十九,無憂無慮的做他的北平藩王。
夏初七數著日子,轉眼便到了正月初十。
這一日,大清早的晴嵐便入屋來搖她起床,說是有人來找她。夏初七起床氣重,最是不耐煩誰在她睡覺的時候打擾,加上也聽不見晴嵐說什麼,只管閉著眼睛賴床。可晴嵐也是一個固執的,自有她的拿手好戲,幾個癢癢撓下來,夏初七便醒了一大半。
下床、穿衣、洗漱,等她出現在客堂裡時已是半盞茶後。
“楚七——”
梅子看到她就衝了過來,抓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
“你沒事了吧?我聽說了你的事兒,早就要出宮來尋你的,可是那個傻子最沒本事,讓他打聽了好久,都不知你的下落……我們這才巴巴尋到了晉王府,幸好你沒事,嗚……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夏初七的事兒雖然外間謠言四起,風言風語不斷,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知道的人卻並不多。大概梅子這八卦妞兒聽說了那一些“腥風血雨”的事件,擔心她“亡故”了,哭得有些狠,一雙眼睛腫得像桃兒似的,這會子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不停的吸鼻子。
“哭什麼呀?我這不是好端端的。”
“嗚,嚇死我了……”梅子鼻子揉得通紅。
“真要嚇死了,你還杵在這兒?快別哭了,丟人。”夏初七好笑的看著她,心裡頭不免有些嘆氣。好像她與梅子認識的幾年光景裡,這姑娘總是充當一種事後來安慰她,結果總要讓她反過去安慰的角色。
不過這安慰,是真的安慰。這關心,也是真關心。
看著梅子哭得紅彤彤的雙眼,夏初七扯了扯她的手腕。
“喲,還哭呢?哭得這麼狠,該不會是傻子欺負你了吧?”
“我才沒有欺負他。”傻子這時剛好進來,聽了這話,不太高興地瞥了梅子一眼,自顧自拿起茶吃,那臉色難看得像是誰欠了他似的,與往常的興奮不大一樣。夏初七眯了眯眼睛,懶洋洋地看他。
“誰又招你了?”
傻子哼一聲,“還不是他。”
夏初七奇了,“哪個他?”
傻子別開頭,不理會。
不過只一瞬,他又轉了回來,再哼一聲。
“就是那個他,他不喜歡我,從不喜歡我。”
能令傻子這般彆扭委屈還無奈的人,夏初七隻能想到趙十九一個。
“噗”的笑一聲,想到他與傻子兩個的素來不對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