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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字如同針尖,穿心入肺,瞧得夏初七心裡驟然一冷。尤其被趙樽冰稜子似的目光一掃,那一種泛寒的冷意便從脊背上竄上來,蔓延了全身。洪泰帝沒有說錯,當日趙樽在陰山過世,她回京之後,滿臉仇恨,確實沒有想過要放掉這個老皇帝。御景苑裡老皇帝出事,看上去是夏問秋惹的禍,其實致使洪泰帝倒地的茶水,是她搗的鬼。她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他倒下去時,腦袋會磕在石凳上,一昏睡就是一年。
被趙樽看著,她是緊張的。
“孝”這個字兒,在趙十九那是最有體現。
她知道,哪怕洪泰帝逼他如斯,他也不可能會弒父。
如此,他也不會允許她弒他的父吧?
突如其來的變化,引得殿內人紛紛吸氣。聽了洪泰帝的話,趙綿澤愣住了,趙構與趙楷也愣了,就連趙樽也是許久都沒有吭聲兒。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致使洪泰帝昏睡,皇帝易人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她。
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夏初七的臉上。
但她不在意別人會怎麼看,她只是定定地看著趙十九,看著他的表情,微攥的掌心捏出了汗來,一時間,心亂如麻。那時是老皇帝要殺她,她也只是為了自保。她對老皇帝沒有愧,可他畢竟是趙樽的親爹,他會怎麼想?
“妖女,你承不承認?”洪泰帝厲聲問。
夏初七看趙樽沒吭聲,唇角淺淺一揚,“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認。”
洪泰帝又望向趙樽,“老十九,你都看見了嗎?這就是你選的女人。”
夏初七心臟一縮,嘴唇狠狠一抽。
她想要辯解,可看著趙樽幽深的眼睛,她又不想再解釋了。
需要她解釋的人,不值得解釋。值得她解釋的人,不需要解釋。
她胡亂的臆想著,卻見趙樽朝她伸出了手。
“過來。”
夏初七一愣,不知道他到底幾個意思,腳步也沒有動彈,只是目光定定地看著他陰沉沉的臉,有些不知所措。大抵是見她不動,趙樽無奈地嘆了一聲,大步過來攬住她的肩膀,又順手攏了攏她頭盔下面散落的發。
“緊張什麼?”
看出她緊張,還問?
夏初七咬唇,看著他的臉,“那事是我做的,你恨我麼?”
“恨。”一個字說完,他嘴角沉下,聲音暖了不少,“恨你痴傻如斯,一個人也敢闖龍潭虎穴,在渤海灣遇襲,在登州被圍,九生一死……恨你不聽我的話,好好過活,卻以一人之力回京,獨自面對豺狼虎豹,朝不保夕……”
“趙十九——”
夏初七聲音哽咽著,瞪大了雙眼。
原來這些事情,他都知道?
那一段他在陰山“過世”之後的日子,是她此生最深重的夢魘,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再去回想,那一步一步是怎樣過來的。所以在他面前,她從來不提。他也從來不問,就像二人之間,從無那一段過往似的,她一直以為他是不知情的,至少也不知那麼詳細,哪裡會知道,他知道得竟是這樣多。
“趙十九,御景苑的事,只是意外。”
不想解釋,但為了趙十九,她還是解釋了一句。
因為這一句解釋,不是給他聽的,而是給洪泰帝。
“我知。”他目光如漆,幽深裡帶著一種令她安心的力量,“阿七,只要你高興,哪怕把天地翻轉,我也不會怪你。”
他淡淡的聲音在殿裡迴盪,迴盪,迴盪……也肆無忌憚地掃著眾人的耳朵,挑戰著洪泰帝的權威。他看了一眼殿內的局勢,慢悠悠咳嗽道,“老十九啊老十九,朕還真的從未看錯過你——只是你不顧自己,難道不顧及你病中的母妃?”
他突然轉換的話,帶著一種無奈的嘆氣,驚得夏初七心臟狂跳。
他說的是貢妃……?
她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哪怕人人都會拿貢妃來要挾趙十九,洪泰帝也絕對不會。他可是貢妃臨危之時,想要求助的男人,他是那個軟弱的女子一輩子想要依附的男人,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有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唇語。可趙樽頃刻間僵硬的身子,還有殿內突如其來的沉默,都告訴她,她沒有看錯,是真的——洪泰帝真的拿昏迷不醒的貢妃來要挾她的兒子了。
“老十九,綿澤已經登極為帝,這是天下大勢。皇位的變動會帶來什麼樣的腥風血雨,你不是不清楚。且一直以來,朕栽培綿澤,也相信他若為帝,必定可以把大晏帶入一番盛世之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