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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這還沒死呢,你們就這般迫不及待,傾軋攻訐,骨內相殘。朕若真是死了……死了,你們豈不是全都要反了天?咳咳……咳咳……”
他還未說完,便重重咳嗽起來。
“父皇!”
“皇爺爺!”
看著病榻前的眾人,洪泰帝黑青著臉,喉嚨裡的痰氣提不上來,拉風箱一般“呼嚕”了一會兒,虛弱地擺了擺手,顫著聲音喊了一句。
“崔英達——”
“老奴在,老奴在……”崔英達是伺候他慣的,這內殿裡頭,若說老皇帝醒了哪一個最欣喜,他還真的佔頭一份。應話間,這老奴才哭泣著撲了過去,“啪嗒啪嗒”就掉眼淚,“老奴在這,主子,你有何話要交代?”
洪泰帝沉睡了許久的臉色一片灰暗,刻滿了皺紋的臉上,像是風乾的橘皮,但為帝的威嚴未變,考慮一下,他目光巡視一遍床榻前的子孫,沉了聲音。
“聖旨。”
崔英達一愣,遲疑一瞬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聖旨是什麼。他喏喏的應著,抖抖擻擻著出去把那一道被貢妃掉在地上的聖旨撿了起來,用衣袖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捧到榻前,頭也不敢抬。
“主子……聖旨上頭,什麼也沒有啊?”
“嗯”一聲,洪泰帝並不意外,看他一眼,“記。”
崔英達應了,趕緊去取了筆墨來,跪坐在榻前。
“準備妥了,主子。”
洪泰帝看他一眼,低沉著聲音,“趙樽聽旨。”
那一道空白聖旨原本就是洪泰帝要留給趙樽,如今他第一個就喊到趙樽,並無人意外。只是他眼下要宣的旨意內部,與他先前留給趙樽空白聖旨時的聖意,到底是不是一樣,除了他自己,恐怕已是無人知曉了。
一時間,殿內之人,都心生不安,卻也齊刷刷跪了下來。
“兒臣恭聽聖諭。”
洪泰帝咳嗽著,看著跪在殿中的趙樽,鬢間的白髮上似是又添一層新霜,清瘦的面孔上目光爍爍,一字一句,念得猶為艱難,卻也清晰。
“皇十九子樽,柔儀殿貢妃所出,朕之么子,朕之愛子……洪泰十年詔封為晉王,入軍為將,佐我社稷,佑我河山,戰於四方,功勳卓然,乃國之棟樑,民之柱石。今太孫綿澤承繼大統,仍應以師友尊之,以優禮待之,非朕命不得相擾……今特賜黃金印璽,享宗藩於北平,世襲罔替……”
殿內冷寂空曠,每一個字都似有迴響。一道聖旨由洪泰帝親口唸出來,花了很長的時間,但每一個人都聽明白了。這一道聖旨,除了是對趙樽的安置之外,其實也是對昨日逼宮一事的處置——如此一來,趙綿澤還是他的皇帝,趙樽還是他的藩王。而且,老皇帝也未有追究任何人責任的意思,他只是想將這一起叔侄反目的蕭牆之禍,大事化小的扼制於此。
冷風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吹了過來。
涼,有一絲絲的涼意。
久久的,殿內沒有人說話。
趙樽抬起頭來,慢慢站起,往病榻前走了一步,人人都以為他會藉機下臺,向太上皇謝恩,卻沒有想到,他浴血的手臂緊緊一握,聲色俱厲的斷然一喝。
“父皇,兒臣不服。”
一聲喝叫,驚了內殿一干人。
洪泰帝面色一變,顫抖著手指著他,良久說不出話來。要知道,逼宮乃是大罪,這已經是他能給趙樽最為妥當的安排和處理了,卻沒有想到他會拒絕。一時間,他也是氣怒不已。
“逆子,你是要造反了?”
“兒臣從無反心。”趙樽看他一眼,低沉的聲音,如刀片一般劃破寂靜,字字如銼,“自兒臣曉事以來,一向恪遵‘忠義仁孝’之禮,無半分僭越。然趙綿澤自繼儲君之初,便欲至兒臣於死地……山海關勾結北狄,失城栽贓。陰山假託聖意,以謀逆定罪,將兒臣革職查辦。陰山一劫,兒臣大難不死,得以還朝,他處處防之,處處禍之,這一次烏那來襲,兒臣為國征戰在外,他卻不惜千里追殺……”
說到此,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鯉魚哨子,揚了揚。
“父皇,可有看清?”
他看著洪泰帝,洪泰帝也看著他。
父子兩個久久無語,趙綿澤面有異色,拳頭攥緊。
而趙構與趙楷兩個互相交換一下眼神兒,皆寂寂無聲。
短暫的靜謐後,趙樽冷笑一聲,“兒臣以為,趙綿澤失德於民,失仁於親,不配為一國之君。反之,二哥遵照聖諭,仁厚盛德,乃是國君上上之選。請父皇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