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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料到趙綿澤會夤夜前來,來得如此之快,還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兒。不過短短時間,他的到來就像為魏國公府注入了一鍋滾水,令府內登時沸騰。“皇帝駕到”的戲文唱了千百年,可也只有親自感受,才能知曉箇中的緊張與焦灼。
魏國公府這樣的功勳之家,平素接待賓客都只開偏廳,不開正廳。可如今皇帝來了,這會子正廳裡燭火透亮,丹青壁畫、石雕門聯、楠木花格反射出一道道白熾的光芒。闔家老小跪迎一地,誠惶誠恐,膽小之人只差把頭埋到褲襠裡去。
趙綿澤負手立於廳中,看著一地的人,溫和一笑。
“朕深夜叨攏,只是私訪,爾等不必拘禮。”
聽他聲音並不異樣,夏常神色稍緩。捏了一把冷汗,他躬著身子攤手,“陛下請上坐。”
“不坐了。”趙綿澤低低一笑,淡淡道。
“不知陛下前來,有何聖諭?”
趙綿澤目光瞄向通往院落的大門,定了定神,道:“朕先前小睡,做了一個夢。夢見夏楚病了,病得極重,一時心神不寧,無法安睡,這才過來看看。夏愛卿,你帶朕去楚茨院吧。”
“承蒙陛下惦念,是舍妹榮幸,臣闔府之光。舍妹原該前來接駕,只是……”夏常遲疑著,目光閃爍不停。要知道,尋常男女尚未大婚之前,連面兒都不能見,男子又如何入得姑娘的閨房?
即便趙綿澤是皇帝,也於禮不合。
可不等他說完,趙綿澤卻抬袖一笑,“愛卿之意朕心甚明。只是,朕與夏楚雖未大婚,但在宮中時早已同床共枕,人人皆知我倆情分,不必拘此小節。難道愛卿對朕還不放心?”
一句“同床共枕”過,驚了一殿的人。
可是他話音落,卻無人說話,更無人敢反駁半句。夏常躊躇著,大袖抬起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支支吾吾地又道:“微臣不敢。只是道常大師有言在先,舍妹身系‘天劫’,在大婚之前,都是應劫期,實在不宜見客。”
“朕受天之命,真龍之身,何懼天劫?”趙綿澤打斷夏常的話,瞄出去的那一眼,似是還噙著笑意,可仔細一看,卻是平添了幾分戾氣,那身為帝王的冷意與居高臨下的態度,不容人辯駁。
“朕自有分寸,愛卿前頭帶路。”
夏常脊背一寒,不敢再多說,恭順地走在前面。
夜來風疾,燈下影重。
一行十數人,龍蛇一般走向後院。
楚茨院是魏國公府最後面的一個院落。不過,雖然魏國公府佔地極廣,但前殿離後院也不算太遠,約摸走了小半盞茶工夫,楚茨院便在望了。前魏國公夏廷贛愛極了夏楚,故此楚茨院偏僻卻寬敞,除了院落本身之外,連線楚茨院與其它院落的是一個極為曲折的迴廊,迴廊過處還有一個四方的小院。
走過小院中的青石板路,趙綿澤心裡頗為沉重。
“嗖!”
十數人尚未入院門,耳邊一道沉悶的聲音過後,又是一聲慘痛的“啊”。趙綿澤側頭一望,只見跟在他身邊的侍衛只短促一叫,身子便猛地匍匐在地,從腦袋上迸出的血花濺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袍角。
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走在趙綿澤左側的何承安尖細的嗓子幾乎啞了。
“護駕——”
“有刺客!”
“保護陛下!”
“快!有刺客!保護聖駕——”
一聲比一聲高的叫喊,打破了魏國公府原有的寧靜。
大晚上的,趙綿澤過來瞧夏初七,居然遇了襲,事態的嚴重性可想而知。幾乎霎時,場面便混亂起來。一群大內侍衛把趙綿澤圍在中間,嚴陣以待。
趙綿澤環視一週,唇角輕輕抿起,卻笑了。
“這天劫,倒是應得快!”
他半嘲半諷的話,聽得夏常額頭上的冷汗滴得更為厲害了。他跨前一步,緊張地揖禮,凝神屏息道:“微臣不知哪來的亂賊,驚了聖駕,望乞恕罪。只是,此處恐不安生,陛下不如先行回宮……”
“夏愛卿是想說,朕應當拿你是問?”趙綿澤冷冷回頭,看他一眼,見他驚而不語,面色猛地一沉,一邊冷笑一邊淡聲道:“你魏國公府大晚上出現刺客,倒是稀奇得緊。不過,若朕真在此生出些什麼事來,恐會要你闔家性命相抵,想必那刺殺也不敢放肆,今兒這楚茨院即使是龍潭虎穴,朕也要闖闖看——”
夏常一驚,臉漲得通紅,“撲嗵”叩伏在地,重重在青石板上磕了三下頭,“微臣實不知哪來的刺客,只是微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