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京師的農曆九月,乍暖還寒。
大抵是天兒漸涼,夏初七在床上待的時間比往常更多了一些,早睡晚起,不愛吃,只貪睡,懶洋洋沒半點精神,一整天下地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這樣子的她,瞧得楚茨院侍候的人成日裡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她便犯了傻。
這樣悽風苦雨的日子約摸持續了十來日。
那一天,是洪泰二十七年的最後一次雷雨天氣,晌午過後,夏初七還在床上昏昏欲睡,久居東宮的毅懷王趙綿洹突然來了魏國公府。
他來了,她不得不病懨懨從床上起身。
晴嵐、梅子、甲一和鄭二寶幾個,長鬆了一口氣,只把毅懷王趙大傻子當成了救世主,一頓感恩戴德不止,只可憐毅懷王人傻腦子笨,想半天兒,還摸不著頭腦。
“真是個傻子!”
梅子輕輕嗤了一句。
“我不是傻子!”
趙綿洹瞪她一眼,頂著一件漆黑的雨披就大步匆匆地入了屋,看到坐在梳妝檯前的夏初七,只一眼,他便大嘴巴一咧,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
“草兒,見到你太好了。”
久違的稱呼,久違的人,總能帶出一些久違的情緒。於夏初七而言,傻子給她的感覺就只有一種純粹的、良善的、友好的、不摻任何雜質的關懷。
她放下手上木梳,給了他同樣的微笑。
“傻子,好些日子不見,你還好嗎?”
“我?我可好呢。”傻子大咧咧笑著,抖了抖身上的雨披,小太監喜子趕緊上前替他取下,又拿了晴嵐遞來的幹絨巾為他拭頭髮。
“不必擦,我要與草兒說話呢。”傻子擋開喜子的手,不太樂意了。在宮中那樣久,他到底也有了一些王爺威風,喜子愣一下,應聲“是”,拿著絨巾子退下了。
傻子嘿嘿一樂,回頭衝他做了一個鬼臉,便大步過來握住夏初七的手。左瞅瞅,右瞅瞅,突地皺眉道,“前幾日我遇到大妖怪,他說你不好,讓我來看看你。如今看來,你果然不好,臉色白白的,還真是病了。”
大妖怪?夏初七迷惑。
“哪一個?”
傻子頗為自得的樂著,為她解釋,“就是那個總穿紅紅衣服的,長得高高的,很好看的,會吃人的那個大妖怪。”
原來是東方青玄?
夏初七嘴角抽搐一下,差點沒笑出來。
“誰告訴你他會吃人?”
傻子思考一下,表情永遠是那般嚴肅認真,卻傻里傻氣,“他自家說的,他說他吃過好多人。”說罷見夏初七沒有反應,似是在走神,他兩條濃眉突地皺起,低低的聲音裡帶著困惑,還有一些緊張和不安,在冷寂了許久的空間裡,硬生生拖曳出一種別緻的味道來。
“草兒,你可是不喜我來瞧你?”
夏初七像是剛剛回神兒來,“哦”了一聲,搖了搖頭,把傻子扶到窗前的南官椅上坐下,又叫鄭二寶上了茶和點心,這才拉了一個圓杌坐在他的身邊。
“你出宮,他沒有阻止你?”
“他?哪個?”
“趙綿澤。”
夏初七的聲音裡沒有情緒,無波無瀾,也無悲無喜,可傻子卻像是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塞著一塊蘇合餅的嘴巴僵了一下,方才囫圇吞棗地把餅子嚥下去,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陛下原是不允我出宮的,他好久都不讓我出來了。但我說你生病了,要來瞧你,他就允了,還託我帶了好些吃的東西來。他還說,你若是吃著好,明兒他再差人送來。”
夏初七靜靜的看著他。
傻子也學會說陛下了,知道懼怕權勢了,甚至也學會撒謊騙人了。這世道,還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呢?
“草兒……”
傻子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見她不聲不響,頓時沒了樂子,皺眉看她一會,他若有所悟地拿過桌上的一塊小糕點,興致勃勃地遞到她的面前,讓她也吃。可她卻渾然未覺,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望著牆壁發神。他愣了愣,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又大聲喊她,她方才回過頭來,衝他一笑。
“我不吃,你吃吧,都是為你準備的。”
傻子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沒有吃東西,而是又揚起厚實的大手,在她面前一晃,“草兒,你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我這便去找御醫來為你瞧病。”
“御醫?”夏初七笑著,聲音涼了一絲,“我自個兒都治不好的病,哪個御醫能治?”
“也是……”傻子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