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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腸子都快悔青了。
難不成要發生一個五兩銀子引發的血案?
去?不去?跑?不跑?要錢?不要錢?
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線,一面想著老東家對她不薄,一面又覺著如今去見那紅褲衩相當於自投羅網,再一個,八十兩銀子也是個誘惑。
糾結!她心肝尖子都在痛。
尋個藉口入了自家住著的小偏房,她仔仔細細對著鏡子再次整理了儀容,在確保長得很安全之後,又反覆練習了幾次口型和發音,自信心才再次膨脹了起來。
從清崗縣城到驛站原有些距離,可搭了老孫頭的馬車,卻也不過一刻鐘工夫。
驛站城門口,整整齊齊的崗哨站得筆溜兒的直,進出都有嚴格檢查,這叫夏初七真是慶幸那天尋得了那個狗洞——要不然,屍體可能都喂蟲蟻了。
驛站裡兵將相習,顧阿嬌被人安頓在了驛館院,夏初七則由老孫頭領著從驛丞署繞到了趙樽居住的北邊玉皇閣。老孫頭獨自進去稟報了。不多一會兒,鄭二寶就隨了他出來,尖細中帶著柔媚的嗓子聽上去很*,看她時目光頗為複雜。
“你,隨我來吧。”
一路到了暖閣才停下來。
暖閣裡頭的光線不太好,大白天還掌了燈,這讓夏初七踏實了幾分。
一張古樸老式的長型方案後面,靠窗處有一張花梨木雕嵌的軟榻,那男人的腦袋就靠在軟墊兒上,雙腿疊放著,姿勢安逸閒致,表情漫不經心,手拿本書靜靜在看,沒看出來哪裡有老孫頭說的“勞思傷神”,這讓她再次懷疑起那隻小金老虎的重要性來。
“爺,孫太醫說的推拿小哥來了。”
趙樽沒有抬頭,聲音淡淡地,“嗯。”
他不屑理睬吧?夏初七懸著的心再次落了下去。
鄭二寶差梅子端來了香湯,她仔細沐浴過雙手,這才小心翼翼走到軟榻後頭準備替那衰人按摩據說很痛的腦袋,可走過去才發現連張凳子都沒有。
也就是說,只能站著了。
行,她忍。
手做梳狀放在他頭上,她不經意抬頭,愣住了。
就在前方的書案上,放著一本古色古香的線裝《青囊書》。
這這這……
太意外了。太驚喜了!
她曾聽說過,這書本是華佗畢生經驗所作,是幾乎囊括了他全部的心血和行醫經驗的大百科。而《青囊書》在那個時代早就失傳了,沒有想到今兒在這裡,居然可以見到它。
醫痴的愛啊!
目光直勾勾的,她覺得封面上的三個字在無限擴大,誘惑她……
“還用本王教你不成?”
“……不用。”
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完,夏初七雙手掌面放他前額往左右推抹幾次,再沿著他雙鬢從前向後,經過太陽穴推抹至雙側的鬢角,來往反覆。
“唔……”
不知是舒服了還是頭疼,他低低呻吟一聲。
心尖兒一刺,那性感的磁聲兒,搞得夏初七耳朵‘嗡’了下。
按說她不是沒有為別人推拿過,也不是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可怎麼偏偏這個賤人發出來,她就覺得這樣勾魂兒呢?
靜心!平氣!他只是一頭俊美的人型豺狼!
成功催眠了自己,她翹了下唇,近距離觀察起這廝來。
究竟是個什麼性子的人呢?
第一次在清淩河邊兒,他像只鷹,冷酷肅殺,不用麻沸散刮骨頭都不吭一聲兒,卻坑掉她的診費。
第二次在驛道邊兒上,他像只虎,威武凜然,輕輕幾句話便把範氏父女收拾得妥妥帖帖,還陰了她。
第三次在黑暗的柴屋,他像只狼,狠戾兇殘,伸出來的爪子像是恨不得把她撕碎了。
而此刻的他,卻像只貓,慵懶,華貴,全是天潢貴胄的派頭……
有沒有可能,把這傢伙訓練成只狗?
每次一見到她,他就哈哧哈哧伸著舌頭,搖著尾巴,喊著主人好……
自動腦補著趙樽變成小狗對她搖尾乞憐的樣子,夏初七不知不覺翹起了唇兒。
“沒吃飯?”
淡淡的聲音,帶著入骨的冷意傳到耳朵,打斷了她的美夢。
按死你好了!
她服務周到地稍稍把他的頭挪了挪,加重了力道。
小半晌過去,他還全神貫注在書裡,夏初七不由好奇起來。
都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