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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月的記憶漸漸回到他的腦中,右肩撕心裂肺的疼痛如鐘擺一樣撞擊著他,一陣一陣震盪全身。但他沒有呻吟,甚至臉上的表情也只是很蒼白。
“這是藥廬?”他問,眼中有一絲迫切求答的希望。
何少爺急忙點頭,為自己疼得那個狼狽樣而有些慚愧。葉聽濤的神便有些放鬆下來,警惕之褪去,眼睛微微盍上:“沈大夫呢?”
何少爺用手指指外面,葉聽濤勉強睜眼朝外望望,沒有人。她出去了吧。他有點失望,但無論如何,她總還是會回來的。他從不懷疑這一點。何少爺站在邊,不知道該幹些什麼,葉聽濤沒淤與他說話,閉上眼睛。
這一次,又是沈若顏救了他,連以前的幾次,似乎越來越是還不清了呢。葉聽濤嘴角微微一動。他失血極多,疲倦得想就此一睡不醒。但是不行。明月之下,那個青冠男子的臉在他腦海裡浮現出來。
“葉大俠,只須你一點頭,咱們便前事不咎,如何?”
可笑……葉聽濤竟然為這些宵小之輩的一句話所鉗制,縱然回到易樓,也只能不提此事。那複雜的一件交易,似乎正等待著掀起什麼樣的血雨腥風,關乎沉睡千年的劍芒之茫契約成立三年以來,始終在秘密的邊緣徘徊,陰山一役,他所要思量的遠比同行者更多。只不過在生死一刻,誰都會認為暫且屈尊是比較明智的做法。這是他的師父教他的,那個傳給他碧海怒靈劍的人。
在這個江湖上,還有幾個人會做寧死不屈的傻事?葉聽濤想起薛靈舟。這個人,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當他振臂一呼的時候,竟然會有那麼多人跟從而去。若不是為了牽制江離,伺機查探那枚臘丸的蹤跡,他也不至於和易樓鬧到這種地步。江離如今已經屍骨不在,那顆臘丸自然隨著他一起化為烏有,朱樓主又是否會料到這一步呢?葉聽濤閉目而思,漸漸覺得有些疲累,便將那青冠男子的臉從眼前抹去。
過了片刻,他忽然又睜開眼睛,打量著何少爺:“你是沈大夫的病人?”
何少爺點頭。
“……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他盯著何少爺。
何少爺伸出兩隻手,一隻表示三,一隻表示九。三月初九。還好,不過昏迷了一。葉聽濤想。
“這附近,可有什麼人異常失蹤之事?”
何少爺尋思了一會兒,搖搖頭。其實他不過到這一帶幾天,就算發生了什麼也不會聽聞。只是見沈若顏這一路行來都很清閒,才猜測附近無事。
葉聽濤“哦”了一聲,便不再問。淡淡的氣加在草藥氣息中,有一種奇異的安寧。他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昏昏睡去。何少爺替他掖了掖被角,便到外間,繼續剝白豆蔻去了。他覺得大俠果然是不同凡響的,命一回來,便又開始關心起附近的百姓蒼生來。
夕陽西下,月斜東山。接著月華淡去,朝陽初升。沈若顏去了一天一了,仍舊沒有回來。何少爺餓得肚子咕咕直叫,看葉聽濤還在睡著,終於跑去附近的小村落買了些食物回來。很不巧的,只買到玉米麵饅頭,還有幾斤牛肉。他想起葉聽濤的問話,在村落之中比手劃腳一番,詢問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村人半懂半不懂,告訴他自家的媳兒最近沒出過門。
何少爺一路上狠狠心,撕開了一點嘴上的杉,發覺其實半邊嘴唇根本完好,只是沈若顏故意全包了起來。是怕他煩擾葉聽濤嗎?他心中不憤憤,就在路上吃起饅頭來。出乎意料的,他覺得滋味甚好。
藥廬中,葉聽濤坐在上,正自沉思。他等了很久,藥廬的竹簾始終靜靜垂著。沈若顏沒有回來,或許又救了什麼人,耽擱在誰家的府上了。她從來就是這樣的,我行我素,不太管別人怎麼想。只是也難怪。葉聽濤心中一軟。但此刻,他也已不能在此繼續等下去了。
他似乎有些不明原由地掛念著薛靈舟,這是在這茫茫江湖中極少遇到的事情。彷彿還是在離開師門之前,曾與人如此心無疑慮地並肩同行。“熱血沸騰”這四個字並不適合葉聽濤,無論如何,他與薛靈舟總是不一樣的。他沒有那樣一位大哥去仰仗,在搏殺之途上,從來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無可掙脫,即使是勝利,換來的不過另一場殺戮的開始。
葉聽濤心中一陣觸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一低頭,見自己衣衫上沾滿血跡,也不及去清理,便往隨身包袱之中又取了一套出來,咬牙換上。
晚風送來輕微聲響,也沒有遺漏藥廬外輕輕的碰撞聲。那是衣衫觸到竹簾的聲音,因步履極慢,也極輕。許久之前正是那腳步聲引了沈若顏離去,黑衣尾隨,隱隱不祥。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