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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的身體劇烈地一震,向他壓倒過來。原來那蒙面人竟舉掌猛擊馬腹,倘若石秋仍不回劍,勢必要被壓在馬下。不過一掌,竟能擊倒這高頭大馬,可見其功力。石秋向後回劍抽身,那馬轟然一聲倒地,拳影又已打到他胸前。
此刻他們距離很近,那人的眼睛離石秋的眼睛也很近,石秋忽然心中一顫。方才隔得太遠,只感覺到兩道目光,那張臉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但現在這雙眼睛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認不出。
這一刻,他覺得心臟猛然向後收緊,辰幽劍刺到半路,竟然刺不下去。就是這一停頓,那人一拳打正他心口,彷彿要將他的心打出體外。石秋向後疾退了幾步,幾乎要站不住腳。他看著那個人,搖晃著走前一步。那人卻似乎對他剛才的停頓有些吃驚,也沒有閃避。
倘若有人慣於用劍,然出劍與人對敵,那麼想必他不願讓那個人認出他的劍法。又或者是,不願讓那個人認出他的心。石秋一伸手揭下了那蒙面黑紗,月便如光霧落在她的臉上。
“師……”石秋的聲音忽然啞了,像一股無力的風吹在霍明珠臉上。
一剎那天昏地暗的寂靜。霍明珠的目光迎視著他,神卻是掩飾不住的黯然:“莊主下令,要殺了你。”她輕聲道。
石秋的右膝驀的一軟,他用劍撐地,站住了:“為什麼?”
霍明珠沉默了良久,終於道:“像我當年一樣。你死在那兒,他便有了理由。”
“什麼理由?”石秋忽然有一種想立刻死去的願望,在她說出那個理由之前。
霍明珠的眼中有隱痛掠過:“……對劍湖宮的執念,對那神劍的執念,董…任奇的執念。他不能超越,就一定要毀掉。”
石秋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毀了劍湖宮……他要我死在那兒,然後……好去毀了劍湖宮?”他的語氣彷彿在說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然而任誰聽了也笑不出來。
“不然,師出無名。”霍明珠垂下眼眸。
“那麼……你打算殺了我?”石秋的目光忽然變得急切,彷彿想抓住霍明珠的眼神,不讓她去看別處。
霍明珠停頓了一下:“不。剛才一拳,已經是我執行了他的命令,可是我沒能打死你。”她眼中忽然出現了一道光,“那是他與我達成的最後一個約定。從今以後,我再不是鳴風山莊的人。”
石秋望著她眼裡的那道光芒,不知怎麼的,他心裡有一個很沉重的迷團突然解開了,那個壓抑了他多年,逼迫了他多年的迷團。這一拳,便是對那寒相救的償還,正如霍明珠十幾年閉守苦竹居,然曾真正離開一樣。無論那個曾經的恩人對他還有什麼樣的企圖,從此以後再不相欠,他和師又是自由的人了。
他心口有滾燙的血液翻湧,在昏迷的最後剎那,他彷彿聽見霍明珠用從未有過的悲傷之聲說道:“我曾是他的子……”他不知道是否聽清了這句話,抑或是聽錯了,但自那之後他也沒有機會再去弄明白這個問題。有的時候,他懷疑這根本就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
再次醒來,似乎已經隔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覺滴都做得太長了。叮鈴,叮鈴,輕輕的風鈴在風中行走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響起,像誰的聲音,誰的笑語。誰的臉一閃而過。他睜開眼,一室淡淡的與草藥氣息縈繞鼻端。藕荷帳在早晨的微風中輕輕拂動,靜謐而安寧。
他坐起來,渾身發軟,咳嗽了幾聲。胸口還是發疼,但回想她的功力,想見也只使了三四成。有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是個十七八歲的侍,穿著淡淡的藍衫,走到他邊:“醒啦?你這一覺可睡得夠久的,谷主都快對你不耐煩了。”
“……谷主?”石秋有些莫名,“這裡是哪兒?”
那侍道:“這裡是浣紗谷。”
“浣紗谷?……那救我的人是神醫沈莫忘?”石秋不吃驚。
“是啊。”那侍撇撇嘴,“送你來的那人面子也真夠大的,谷主都親自給你看診。”
石秋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送我來的人在哪兒?”
“走了。”侍道,“早走了,說是讓你在這兒住一陣,省得出去讓人殺了。”
“哦……”石秋怔怔地應道,“那麼,多謝沈谷主了……那人有說去哪兒了嗎?”
侍微笑道:“你啊,別惦記著那個人了,有幸住在浣紗谷,就好好養傷吧,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石秋知道她必是沒有說過去處,不覺悵然若失。不過,全身都像是輕鬆了許多。他微笑了一下,但笑容又馬上被按進面板。多年的相處,即使是被利用,終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