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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圓臉略肥的少女瞪大一雙細眼。
氣惱地低叫道:“這,這,七郎怎能不惱?”
這少女的語氣中頤指氣使,態度中有著天生的傲慢,她是南陽王的女兒,因醋肖其父,頗得寵愛。
在她低叫中,眾女也是氣憤不平,不由嘰嘰喳喳地指責起來。
在她們的指責中,陳容與王弘,已由一前一後,變成聯袂而入。
光是王弘一人,便可蓋住滿堂風采,何況再加上一個舉止有異的陳容?一時之間,連南陽王也抬起頭,眯著小眼盯起這對並肩而入的璧人。
直到陳容兩人走出五六步,大殿中才由安靜變成了熱鬧。在一眾交頭接耳中,陳容和王弘來到左側第一排塌几上,自顧自地坐下。
王弘那是什麼出身?他一舉一動間自有種優雅天成。
只是陳容?一時之間,幾乎每個人都要盯著她審視,打量。越是看,南陽城的這些貴族們,越是篤定,漸漸的,連聲音也給小了不少,要知道,當今之世,是‘王與馬,共天下’的……而眼前這個婦人,是破天荒,舉世僅見的,同時與王和馬兩大權力集團的中心人物關係曖昧的。眾貴族是怎麼想怎麼都覺得,這婦人讓人敬畏。
盯了陳容一眼,南陽王那肥胖的臉上,肌肉猛然抽動了一下。
這時,旁邊一個幕僚碰了碰他,這一碰,令得南陽王醒過神來,他哈哈一樂,舉著酒樽站起來笑道:“諸位諸位,來,來,乾了這一杯!”
他仰頭一飲而盡後,把酒杯重新滿上,轉向王弘一晃,“說真情為,七郎與我南陽還真是有緣啊。去年若不是七郎打得慕容恪落光流水,斷斷不會有令日南陽的安寧。來,讓本王敬七郎一杯。”
“不敢!”
南陽王重新滿上酒後,再次轉向的,便是陳容。
這時,陳容的後面,婢女們已把屏風拿來。不過看到王爺要說話,便停下了腳步。
南陽王笑容可掬地望著陳容,因笑得太歡,那肥肉中夾著的小眼睛,已成了一條肉縫。他舉著酒斟,哈哈笑道:“那一日,光祿大夫衝入胡奴當中,揚我軍威時,本王便知道,大夫不是池中之物。哈哈,本王所料不差啊。來,讓本王敬大夫一杯。”
他眯眯而笑,語氣中既客氣又親熱。
陳容知道,他這是在提醒自己,她的富貴,由南陽而起。而且,她已是有了身份的人。既是有人身份的人,自當顧及顏面,以前不光彩的過去,能遮就遮,能忘就忘。
看來,他是見到陳容剛才那張揚的舉止,敲打她,想與她一酒抿恩仇啊。
陳容也舉起酒杯。
她嘻嘻一笑,毫不在意地把手中酒一飲而盡,飲完後,她把空酒杯倒置,只是那雙瞟向南陽王的目光中,有意無意地掃向他戴在大拇指上的那塊玉環。
這玉環,也不是過是上古傳來的古物。可它也是南陽王戴了多年的,一直珍愛的寶物。
陳容的目光,南陽王和幕僚們都看在眼中。南陽王極是爽利地一笑,把酒飲盡後,坐了下來:原來她喜歡錢物珠寶啊?不錯不錯,喜歡錢財就好。
放下包袱的南陽王,笑得很歡。他乾脆走下主塌,與眾貴族頻頻勸起酒來。
王弘慢條斯理地撫著酒杯杯沿,淺淺笑道:“阿容借我之力,便是為了索些財物?”
陳容任由婢女們把屏風擋住後,抿了一口酒,才壓低聲音湊近他,“索取財物是一回事,報復是另一回事。”
王弘哈哈一笑。
笑容中,他瞟向陳容的目光,在不知不覺中,還是有著讚賞:這個婦人,對於很多事,都比同齡的女郎們精明……現在他們是在南陽王的地盤上,南陽王本人又是個暴虐荒淫,鬧起來無法無天的性子。現在與他明打明的作對,有什麼意思呢?不如索取一些好處讓他安心,有了機會再下狠手。
話說回來,要是沒有了她先前的張揚,只怕這南陽王也不會警惕女子之身的她,也達不到敲詐的目的。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點像他。
接下來的宴會,便沒有陳容什麼事了。
當天晚上,陳容與王弘,是宿在王府的故居中。去年回建康,雖然留守在南陽城中的所有王姓人都跟著回去了,可這些宅子還是空著,僕人們也留了一些打理的。
當天晚上,陳容剛剛回到房中,一隊馬車便從側門而入,求見她的,便是那個張項。
笑容坦蕩地張項,朝著陳容深深一揖,恭敬地奉上一個沉香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