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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萬劫不復。此時又是夜色漸臨,不過一小段的距離,我倆卻是舉步維艱。
“啊……”秀蓉忽然低低驚叫了一聲。
我匆忙轉眼去看,卻見秀蓉裙襬被崖旁凸出的一塊山石給掛住了一角。此刻小風一起,空曠之處越發風勢顯大,只見她衣袂飄飛,崖旁滋生的綠色藤蔓也是隨風舞動,時不時都有打上我倆身子的可能。
我急急伸出手去,緊緊扯住了秀蓉手臂,將她試圖踏出去的身子重新拉回腳下這塊略微大些的石塊。
我們用後背緊緊貼著身後山崖,一瞬之間拿一根根繁密滋生在崖上的藤蔓便忽地被風揚起,直直地朝向我們的方向甩了過來,“啪啪啪”的接連聲打在了山崖之上,其中有幾根細一些的藤蔓隨即便斷裂開來,輕悠悠地飄蕩而下,落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下。
看到那處被藤蔓打上的山崖正是方才秀蓉所站之所,我倆渾身驚起一身冷汗,過了半晌之後這才側過頭臉相視一笑,然後是小心翼翼地互相幫著忙,除去了對方身上那些輕綢薄紗,最後見我倆身上僅餘貼身的衣褲這才罷了手。
我們倆亦步亦趨地緊緊挨著,一腳一腳踏上那危險重重的峭壁之路。
忽然,原來靜謐得只是風聲喝著我倆喘息聲的山路之上,隱隱地響起一些旁的聲音。
我心頭一驚,扯著秀蓉的那隻手邊不由自主地緊地一下。
“主子?”走在前頭的秀蓉收回欲踏出去的腳步,回過頭來望我。
皇城驚變風起雲湧(15)
“秀蓉你,可聽到什麼聲音了嗎?”我望了秀蓉一眼,順著發出聲響的方向屏氣凝神。
“奴婢什麼也沒有聽到。”秀蓉勉力望向我張望的方向,可是那條山路卻是被此刻幽暗的暮色掩蓋其中,任我倆如何仔細張望,卻只是一片模糊。
我深深吸了口氣,回過神來,示意秀蓉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腳下的路上。
此刻我和秀蓉剛剛將這處險惡峭壁走過一小半,尚有大半就在前頭。
我們必須趁著此時微微的光亮透過這峭壁到達對面,否則夜色重了,日頭盡然落下之後,我們要麼便是危危險險地留在這峭壁半途,要麼便要重新返回待天色大亮之後再行前進,可若是重新回頭再來的話,也就意味著我們在等待天色大亮的時候將要同時面臨隨時有可能追趕而來的官軍,同樣危險。
隨著風聲送入耳中的那陣喧譁躁動之聲越來越大,看著秀蓉仍然認認真真張望遠處的神色,我知道她什麼都不曾聽到,索性什麼都不再說,只是靜下心來小心地沿著峭壁行走,一心盼望著也許在身後那些發出聲響的追兵趕到的時候我們已經能夠到達對岸,躲過這一劫。
我定了定神,對著秀蓉搖了搖頭,“走。”
“恩。”見我神色知道不對,可是秀蓉也不多問,聽我出聲徑直便回過頭去,穩穩地跨出了一步。
身後光滑的山體毫無可以容人落手之處,我同秀蓉唯有緊緊抓著對方,小心翼翼地踩出每一步。
山崖邊緣馬蹄急速奔跑之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靜謐的山林之中莫名地被染上了幾分肅殺之氣,就連被我們留在山崖那邊的汗血寶馬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改而昂首長鳴起來。
走在前面的秀蓉似乎也有些慌亂,身子歪歪扭扭顫著,足下腳步便快了幾步,幾顆碎石因為她的大動作而“嘩啦啦”地落下懸崖。
皇城驚變風起雲湧(16)
我倆雖然心中膽寒,可是口中卻都不出聲,只是越發小心著腳下。
眼看著峭壁盡頭就在前頭,也許只剩下小半的路程,也許連小半的路程都沒有。我的心高高地懸著,因為有身後的聲響越發清晰,彷彿已然近在咫尺。
秀蓉加快了腳步,我也加快了腳步,我們都不回頭,我們只是堅定地望著眼前那個馬上就能到達的盡頭,我們以為我們可以,一定可以的。
凌亂的馬蹄聲伴隨著罵罵咧咧的呼喝聲由遠而近,終於這麼清晰在我們身後響起。
我和秀蓉身子具是一震,齊齊地不曾回頭,只是咬牙切齒地攀緊了身旁的山石,腳下也加快了動作。
呼呼的風聲之中,身後那片聲響驟然喧鬧起來,一陣竭力的呼喝響亮刺耳,“站住,懸崖上的人,你們馬上給本將站住!”
彷佛不曾聽到那聲音一般,我和秀蓉滿面通紅,汗如雨下,好似背水一戰那般拼盡全力一定要走過腳下這段峭壁,馬上,馬上我們就能過去了,我們不能停,不能停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