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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祁鳳在旁邊聽著這聲調,看著那人玩味的表情,要不是陳繼鸞攔著,定會衝上去殺個不可開交。
事情的了局,是黑馬跟馬車被巡警拉走,那位黃包車上的主兒也瀟灑離開,偌大的錦城,這繁華漂亮的街頭上,只剩下一對從藍村來的姐弟,煢煢獨立,不知要去往何方。
陳祁鳳懷中揣著那隻笑奶狗,身後揹著包袱,手裡還拎著兩個,恨恨地望著楚歸那威風凜凜的車隊離開:“姐,你說那是不是個瘋子?長得那樣兒,我瞧著竟還是長頭髮,又不是女娃兒,這是整個啥?說話也陰陽怪氣的……”
陳祁鳳在平縣的時候,常常被人說生得太好,如今見了這位詭異的三爺,就像是浣熊看到了熊貓,終於找到個眼圈比自己更黑更大的,陳祁鳳由此自信心大漲,同時對於楚歸有十萬分的鄙夷。
陳繼鸞依依不捨地望著黑馬被牽走,這是他們陳家能拿出手來的財產之一了,陳繼鸞每次出活的時候都要仰仗大黑馬來回奔波,同黑馬建立了頗為深厚的感情。
聽了陳祁鳳的話,陳繼鸞道:“你看得倒清楚,不過這些話咱們兩個說說就算了,萬別跟其他人說,這是他們的地頭,方才那個‘長得那樣長頭髮又陰陽怪氣’的,正是地頭蛇之一,瞧那些巡警怎麼對他就知道了,祁鳳你記住,以後見了他咱們繞道走啊,千萬別意氣用事。”
陳祁鳳點頭:“行啊姐,我聽你的,不過今兒的事我可也記住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把這口氣爭回來。”
陳繼鸞笑:“有志氣倒是好事,只不過可別想著暗地裡動手啊。”
“姐,我看你跟他過了一招,他很厲害?”
“很一般,”陳繼鸞說著,又慢慢道,“不過,他身邊兒不少練家子。”
陳祁鳳道:“哦……”小奶狗在陳祁鳳懷中探頭探腦,陳祁鳳抬手以手背把它擋進去,“別鬧……不過姐,咱們的馬怎麼辦?”
陳繼鸞也有些憂愁:“本來還想明天一早去萊縣的,一百大洋啊……”想想都覺得肉疼的緊。
“別說咱們的錢不夠,就算是夠,他們這是明火執仗的敲竹槓啊。”陳祁鳳又有些憤然地,“姐你說是吧?”
“誰說不是呢,”陳繼鸞抬手,把陳祁鳳手裡的兩個包袱接過來,“我拿……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會兒,明天再想法子吧。”
姐弟兩個肩靠肩,往錦城的花花世界裡行去。
楚歸人在黃包車上,忍不住抬手,在耳朵上輕輕摸過,耳朵從剛才開始就有些癢癢地。
楚歸撥弄了一下垂在胸前的圍巾,覺得不可能是因為風太冷了凍了耳朵,多半是有人在說他的壞話。
楚歸鬼使神差地便想到方才撞見的陳繼鸞同陳祁鳳,抖了抖手腕便哼了聲:“兩個土包子。”
楚歸在錦城有三處住所,頭一處的老宅,是祖上傳下來的,現如今是由楚歸跟他大哥楚去非共同居住,名義上是如此,實際上楚歸十天半月大抵才有一天去老宅轉轉。
楚去非沒跟錦城名媛林紫芝成親之前,楚歸還常居留老宅,自從楚去非三年前成了親,楚歸覺得不好打攪大哥的新婚生涯,正好他有意要在別處買所宅子,便趁機搬了出去。
如今楚歸回到的便是他的外宅,這所宅子其實也是座老宅,宅子主人曾也是錦城風光一時的名流,只因害了吸鴉片煙的毛病,把偌大的家產盡數敗光,楚歸看這所宅子古色古香,同自家老宅有幾分相似,便接了手。
楚歸回到家中,下了黃包車,管家接了進去,便又畢恭畢敬道:“三爺,您沒回來之前,金鴛鴦的柳老闆親自來了一趟,沒等到三爺,就走了,還留了拜帖,說是改天再來拜會三爺。”
說完了,就把那方帖子遞了過來。
楚歸垂眸掃過去,卻並不伸手接,只道:“這柳照眉唱得是旦角兒,字倒是寫得不錯,只是上面終究是有股味兒的。”
管家知道楚歸的意思,便將帖子遞給旁邊的下人,不敢讓他沾手。
下人退了,管家斂著手又道:“不過,這柳老闆來過幾趟了,也不知是有什麼急事兒,少爺您真的不要見他嗎?”
楚歸笑得幾分古怪,且不回答。這功夫站在他旁邊的黑衣漢子道:“聽說杜五奎最近往金鴛鴦跑得忒也勤快,姓杜的是個大老粗,又有那麼不上臺面的癖好,多半是瞧上了柳照眉了。”
楚歸優哉遊哉,彷彿沒聽到。管家有些驚愕:“是那個杜帥?聽說他前些日子才搶了個有名戲班的戲子,藏在家裡頭,怎麼轉眼間又看上柳老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