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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誰人代他收拾?”
李淺墨情急之下,只求快快了結了眼前之事,脫口即道:“我!”
他這一聲既出,市井五義中其餘四人不免人人覺得他託大。
奇的是,二哥竟像不覺。可他如真有如此能為,如何面對實力遠遜於城陽府的自己五個,卻又肯如此委屈求全?
卻聽陳淇哈哈一笑,冷聲道:“你是一時情急,要急救他才隨口應承,還是說真的?”卻見李淺墨面上傲氣一動,撇嘴笑道:“不過是杜荷那廝。他如此倒行逆施,難道以為天下就無人敢管嗎?”
沒想陳淇猛地鬆手,一連倒退了好幾步,然後一彎腰,猛地躬身就衝著李淺墨鞠了一躬。
他如此大禮,又如此前倨後恭,不只把李淺墨嚇了一跳,連他四個弟妹都不由吃了好大一驚。卻聽陳淇認認真真地說道:“那這裡,陳某就代烏瓦肆的百姓謝謝小哥兒了。”
李淺墨最怕見到這等場面。卻見陳淇不只是一躬,還一連鞠了三個躬,鬧得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能側身避讓,面上羞窘之色更甚。只聽陳淇朗聲道:“李小哥兒,你雖年輕,論起師門輩分,只怕還要高過我陳某許多。不嫌我託大的話,我就稱你一聲小哥兒。”說著,他伸手一指索尖兒,“這孩子,我與他爹曾有過袍澤之誼,可陳某無能,無力教化於他。李小哥兒今日既然對他青睞有加,日後這孩子的脾性修為,做人處事,就全託您照管了。”
毛金秤眼見二哥不惜言語擠對,先逼著李淺墨應承了代烏瓦肆百姓出頭之事,這時更敲磚釘腳的,連同把索尖兒都託付給李淺墨,不由對這少年來歷大感好奇。但他一向相信二哥為人,知道對方如不是真堪託付,二哥斷不會如此作為。他腦子最快,馬上想起適才方玉宇收到的那幾個面具標記,心想,既然二哥如此看重這個少年,何不一勺燴了,把這件麻煩也一齊套在他的頭上。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說,這位小哥兒……”
他正想著怎麼措辭,把三天之後那事兒也搬出來。沒想陳淇似一眼望穿了他的心意,一肅手,打斷了他的話,衝著李淺墨鄭重道:“那麼,李兄,你請。”
他眼望向索尖兒,凝重道:“這孩子也麻煩你一同帶走。你師出羽門,我自然信得過。日後,他就算還有何劣跡,那也跟我們柳葉軍無關,都託李小兄弟你代為管束了。”
李淺墨呆了一呆,直至此時,才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像落入了別人什麼算計之中。他一時想不明白,眼見別人已有肅客之意,當然不好再呆下去。可他跟索尖兒又何嘗熟悉?眼望向索尖兒,口裡不由有些期期艾艾,面上神情一片靦腆含糊,半天不知該怎麼說讓他跟自己一起走。
卻是索尖兒對這些人間心態看得最透。只聽他哈哈一笑:“嘿嘿,市井五義,市井五義!原來碰上大事,都是靠這般舉動來卸責的。”
李淺墨生怕他口無遮攔,再惹出什麼是非來,情急之下,—伸手,已拉過索尖兒一臂,口裡急道:“索兄,咱們且先回去再說。”身形一展,竟帶著索尖兒疾疾地去了。
陳淇望著李淺墨與索尖兒的背影,面上露出欣慰之色,可欣慰之餘,神情卻頗顯寥落。說起來,他一生只怕還從未乾過今日這等行徑。卻是毛金秤在旁邊看出他的心事,插言笑道:“二哥,這少年是誰?如果他當真這麼厲害,為何不把三日後醜怪盟與咱們約戰之事也套到他的頭上?”
只聽陳淇一聲輕嘆:“我今日所為,本已虧心,硬是把這麼大個難題套在一個後生頭上。但以他的修為和師門來歷,再加上為了烏瓦肆百姓公益之事,勉強還說得過去。至於咱們自己的生死造化……”
他緩緩回目望向自己的四個弟妹:“……難道二哥也好意思這麼沒出息,一股腦兒託付在人家一個剛出道不久的少年身上嗎?”
毛金秤一時不由啞口無言。陳淇也覺得自己語氣過重,岔過話頭,簡略地說起自己跟李淺墨相識的經過——那日參合莊中,與他如何相遇,以及自己猜測的他的身世來歷。五義中人,一時聽得人人動容。最後,卻見鐵灞姑面露羞窘,忽叫了一聲:“不好!”
他們個個盯向鐵灞姑,卻見鐵灞姑一臉窘紅,期期艾艾地道:“我是說,我沒想到他是這麼個人。今日下午,我見他在牯老酒肆裡與一個胡人少女在一起,那少女還在衝他下跪,我只當他是個浮薄子弟,當時還開口罵了他的。”
五義中人個個熟知她的性子,想想當時情境,不由面露一笑。就連陳淇,都不由顏色轉溫。
只聽鐵灞姑自顧自喃喃道:“這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