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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表兄,”來人親親熱熱扶上方諸的胳膊, “到了自家門前,怎不進去啊?”
熙熙人潮前,方諸看到他笑彎了的眼,更覺錯愕:“空……空雨?”
小狐狸拖著飄飄蕩蕩的衣襬,拽著方諸往裡走,笑得甚是討喜:“表兄外出數月,久未歸家,乍一見了小弟,想必是尚有些不習慣罷?”
咦,這小子何時變得如此知長幼,懂禮貌了?
方諸愣愣地哦了一聲。想必是因在人前,出於風度思量,好歹要做做樣子。回頭再看,幾個轎伕已抬著轎子穿過人群,折向街道一角,他想起那條路只能通向自家後門,更覺惶惑。
正自納悶,經過中庭時,又見院子裡頭北邊三棵,南邊五株地栽滿了桃樹,薰風裡明晃晃一片開著花。
方諸盯著那花海,突然覺得有些眼珠子疼。
這小狐狸該不會……嫌他允府的老宅子太寒磣,給拆了重修了一座吧?抬眼再看,窗欞陳舊,廊柱剝蝕,似乎……又是原來的模樣。
自家宅子前平添這許多不知哪裡來的賞花閒人,已甚是莫名其妙,再看那轎子轎伕,還有眼前這頭反常的狐狸……
“小狐狸——”方諸扯住他歡脫翻騰的衣角,直勾勾盯著他,“告訴我,你是不是,把我家的宅子給……盜賣了?”
作家的話:
諸位應已發現,子齬在《兩儀》中主要寫的是桃花。這倒並非因為看過桃花而有所感,而是在春天尚未來臨時,子齬就在想像其絕其美了,以至於唸了一個冬天後,終於寫出了這篇略顯凌亂的文。之前略飄的部份,當是子齬另一種嘗試,後面會沿襲《洗墨舊友》的寫法,基本都是直敘而非倒敘或插敘,這樣大家讀起來會更加輕鬆 ^_^
☆、第廿五篇
小狐狸眼中一亮,露出兩排潔齒:“你怎麼會知道?”
方諸捂了捂額:“那些轎伕見都沒見過我,張口閉口就是少爺,若非聽了人吩咐,認定進門的人就是少爺,豈能如此作為?”
小狐狸笑嘻嘻:“哈,你倒是很清楚底細!”
方諸瞥他一眼:“這種事,我剛來人間那會子就幹過。”
先是尋一家道消乏又有祖宅的人家,趁著主人舉家下鄉祭祖之際,買通門房,聲稱自己是慕名前來姑蘇城參與鬥文大會的書生,欲租一靜謐住處暫棲於此地,門房凡是略愛點小便宜的,自都不會放過此等斂小財的機會,即刻爽快應了,將主子祖屋悄悄賃與他,於是乎,他感激涕零遞過包銀,門房眉開眼笑接過謝禮。
再到街頭隨便請個流乞,櫛沐一番換上新衣,充作此宅屋主,大門口擺個“此宅待沽”的牌匾,一臉菜色老神在在坐在堂上喝茶就行。待他尋個欲買座別院金屋藏嬌的暴發戶,將金主牽進大堂來,雙方對坐促膝,一番商談,拍板成交,金主笑呵呵回家抬過來兩箱金銀,流乞笑呵呵拎了幾錠元寶逃到外地,他笑呵呵接過金主奉上的佣金,並將餘下的錢物抱回家裡。
等真正的屋主祭完祖回來了,見到宅子裡當堂坐了個花枝招展吊梢眼的妖精,大驚之下,報上官府去。最後,太守大人判定暴發戶雖是與人錢宅兩訖,奈何他確乎是與了人錢銀,卻並非是與宅子的主人兩訖,於是判了個交易未成立。無辜受害的屋主勝訴,攜老帶幼歸家,利令智昏的門房笞五十,趕出城去,太守又稱官府自會遣人捉拿騙子,將欲哭無淚的暴發戶打發回家裡。
門房雖然捱了板子,卻也得了不少銀子,且那罪魁亦無處可尋,遂不了了之,扶著腫起來的屁股回鄉下去。
就這樣,允梓墨完滿地得到了人生中第一筆贓銀,並拿這筆錢到蘇州城捐了個小官做,沒多久因為在官場太不自在,又辭了官歸隱,歸著隱著沒幾日,手腳又癢了,忖著老千出過,騙子當過,還有哪些費腦子顯身手的活計,自己尚未做過呢?一日出門閒蕩,遇到一串游街做法的道人,白幡遮眼那一剎那,心頭一亮,扮成個道士晃到了蘇州首富家裡……
一個清涼的聲音將他從神遊中拎回來:“那,你要如何解釋抬進後院的轎子?”
方諸渾身抖了抖,舉目一看,堂上坐著個年及弱冠的翩翩公子,正緩緩擱下手中的茶盞,似笑非笑望著他,這才驚覺,自己已隨小狐狸走到了大廳。
看著滿屋子桌翻椅傾狼藉遍地,方諸先是撫了撫額,下一刻,又不由應著那公子的問題去深思。
哦,這人說的也對,若是租來充場面的轎子轎伕,完事就當退場了,可方才在門口,自己並未瞧見售屋水牌,說明這事兒八字那一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