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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可以從這個方向推斷。通常我們一星期才倒一次垃圾,但浴室那個小垃圾桶不會那麼快裝滿,不需要每週清空。我不確定這個垃圾桶我們多久才倒一次,我承認,以前這個工作通常是露西做的。我只能說,自從她走了之後,倒這個垃圾桶,我一個月不會超過一次。不過,在這之前,它是露西丟棄化妝棉和一些女性清潔用品的容器,我敢說它被裝滿的速度應該比一個人用快過兩倍。而當露西死後我去翻尋這個桶子時,裡面的垃圾只裝了一半,因此看來離上次清空的時間至多隻有一個星期——她是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個星期才發現自己懷孕的。既然知道了我現在才知道的事,知道了露西在那一星期結束後就會帶著自殺的念頭爬上後院那棵樹,我就應該試著重建那一個星期的情況。
露西是星期三那天去世的,所以我從前一個星期四開始推想。我記得,星期四那天她比我早起。她是故意提早起床驗孕嗎?現在想起來,我突然覺得那天她的態度似乎比平常愉快,當她對我說早安時,微笑的時間似乎比平常還長那麼一點點。但我還是不敢確定。那天我們一起吃了早餐,看了報紙,然後我洗了澡,換好衣服去上班。
“你今天打算做什麼?”我在出門前這麼問她。
“我有一些萬聖節的訂單要完成,”她說,“下午我想去超級市場買點東西。”
“很充實啊。”我說,吻了她一下。“那麼,祝你有個愉快的一天。”
你瞧見了嗎?這只是一星期之中平凡的一天,多麼正常,又多麼無味。我已盡力回想了,卻和當時一樣,無法從中找到任何具有暗示性的意義。那天我去學校上班,和一位受我指導的研究生面談討論進度,填了一份後來根本沒有送出去的研究計劃獎學金申請表。我下班回家,露西煮了義大利麵當晚餐。我們一起在客廳看電影,兩人緊緊並肩坐在沙發上。一切都還是那麼正常。我們在床上看書,各自沉醉在各自的書中,然後我比她先睡著。這就是我們婚姻生活的一天,是我十分滿意的。我相信,即使到了現在我還相信,露西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樣。
星期五晚上有一場暴風雨。那時我們還在玩兩人最喜歡的紙牌遊戲,後來燈光就突然熄滅了。我們發現,要找蠟燭是很容易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結婚時收到了數不清的各式燭臺,所以家裡到處都有蠟燭),但火柴就有一點難找了。我們笨拙地到處摸索,不時絆著桌椅,在黑暗中叫彼此的名字。電力中斷前我們還在聽音樂,在突如其來的寧靜中,兩人的聲音感覺巨大得有些奇怪。羅麗驚慌不已,它怕死了閃電和打雷,當我在房裡摸索時,它焦慮的喘氣聲一直沒停過。好不容易,我終於在廚房水槽上的窗臺找到一盒火柴,立刻點亮幾根蠟燭。在柔和的光線中,我看見羅麗擠進沙發和牆壁之間狹小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