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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娜對我笑了,她伸手碰碰我的臉,摸摸我滿是胡碴的粗糙臉頰。“讓我們進去嘛,保羅,”她說,“沒什麼好難為情的。”她溫柔的觸控讓我差點掉下淚來。“我替你烤了一盤你最喜歡的薄荷核仁巧克力餅。”
我低頭看著地上,點了點頭。我感覺自己卑微透了,感覺自己就像個小孩一樣。“好吧。”我說,然後往旁邊退了一步,讓他們進屋去。
屋裡真的很亂,但就算他們再怎麼受不了,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好了,”伊蓮娜說,“我先替你熱點湯喝。你要不要趁這個空當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廚房裡不知道有沒有乾淨的鍋子或碗。”我說。
“放心,我會處理。”她說。
當我洗乾淨身體,換好衣服走出臥室時,發現整間房子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伊蓮娜拉開所有窗簾,讓每個房間都充滿光亮。她清掉餐桌上的髒碗盤,為我準備好一套乾淨的餐具。我一坐下,她便馬上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湯和一盤奶油麵包。我立刻狼吞虎嚥吃起來。
飽餐後,我和馬修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著剛煮好的咖啡,面前擺著一盤核仁巧克力餅。伊蓮娜已用吸塵器吸過了地毯,也清掉了堆在茶几和地板上的雜物。她還開啟了一扇窗戶,讓整個房間充滿了新鮮的空氣。
“如何,你的研究還順利吧?”馬修問。當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看得出他是很刻意地逼自己直視我的眼睛。
“很不錯啊。”我說,但馬上改了口,“呃……應該算普通而已。坦白說,很難說我究竟有什麼進展。”我把羅麗學打字的情形一五一十對他說了。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方法還真有趣,”他說,“你知道嗎,我讀過一篇文章,說托馬斯?曼的女兒也做過類似的事。她讓自己的小狗用打字機寫詩。”
“真的?”我問,“結果成功了嗎?”
馬修聳聳肩。“關於這點,我也很感興趣,”他微笑說,“不過看來最後這隻狗開始反抗了,再也不願意靠近打字機。”
“的確是,”我說,“狗都不喜歡打字,要它們用鼻子去打字實在太難為它們了。”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兩個人都盯著羅麗,看著它在我們面前低頭嗅聞地毯。我聽見另一個房間傳來咔嗒一聲,那是運轉中的洗衣機所發出的。
“你知道嗎,保羅,”馬修說,“我並不完全明白你的計劃。說真的,我還真不懂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麼。”
“呃,我想……”我結巴了一下,努力回想我當初在研究提案中所寫的研究目的。“我想……我想知道人類與犬科動物是否有溝通的可能性。”
馬修搖搖頭。“我不是指這點,”他說,“我的意思是,你想知道關於露西的什麼事?”
我把目光移開。我從未對馬修提起過我的計劃與露西有關,沒想到我的動機竟然如此顯而易見。
“我說得沒錯吧,保羅?”看我半天沒說話,馬修便接著問下去,“你想挖出一些關於露西的事?”
我點點頭。“在她死後,”我說,“我發現有些事情不太合理。‘
“不合理?什麼意思?‘
我把我發現的事告訴他,包括那塊牛排和平底鍋,包括書架上那些重新排列過位置的書。“甚至她爬到樹上這件事,”我說,“也是一種不合理。她沒事爬樹做什麼?”
“所以你認為露西可能是自殺的。”馬修說。
我再度把臉轉開,勉強自己把目光集中在掛在對面牆壁上的一幅畫上。我並不喜歡這幾個字被這麼直接地講出來。
“而且,你覺得羅麗能幫你找出真相?”
我轉頭看著馬修,直接與他四目相對。
“它是目擊者,”我說,“你不明白嗎?只有它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緩緩點了個頭。“說真的,保羅,”他說,“失去另一半真的不是件容易面對的事。你有沒有想過去找個人談談?例如心理專家,或某個能提供你幫助的人?”
我擠出一絲微笑。“我不需要其他人幫忙。”我說,“我已經有羅麗了。”
馬修嘆了口氣。“那好,”他說,“那好。”他頓了一下。“對了,我很歡迎你回來教書。回學校對你應該有很多好處,即使只上幾堂課也好。”
“不了,”我斬釘截鐵地說,“我手邊的事已忙不過來了。”
“好吧,”他說,“無論如何,還是考慮一下。”
我們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羅麗突然從睡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