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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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那兒或者被別人養去了,卻會壞事。為了這個,他禁止部下將官和儒士交結,不許別人養士,卻自己來包辦,養所有肯被養計程車。並且,還有一個大好處,士多半在地方上有名氣,老百姓怕他也服他,把士養了,老百姓也就大部分跟過來了。費得不多,賺頭極大,真是划算的買賣。因之,每逢新佔領一個地方,必定訪求這地方的讀書人,軟硬都來,羅致在幕府裡作秘書,作顧問,作參謀。徽州的老儒朱升,告訴元璋三句話:“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對元璋後來的事業極有影響。
從渡江以後,還是遭遇到糧食的困難。幾年來到處戰亂,農村壯丁大部分從軍去了,土地上的勞動力大大缺乏,加上戰爭蹂躪,糧食收成減少。各處軍隊的給養,形式上張貼大榜,招安鄉村百姓繳納糧草,叫作寨糧,其實還不是等於搶劫。生產減少,消費量相對增加,百姓餓死多,軍隊更加吃不飽。揚州的青衣軍甚至拿人作糧食。在行軍的時候,出征軍士概不支糧,按照元璋軍令:“凡入敵境,聽從捎糧。若攻城而彼抗拒,任將士檢刮,聽為己物。若降,即令安民,一無所取。如此則人人奮勇向前,攻無不取,戰無不勝。”捎糧說雅一點是徵糧,老實一點呢?搶糧。檢刮這一詞的來源,是同時候苗軍創的。苗軍打仗,靠檢刮供給,檢刮的意思是抄掠,不過比較上分量還重一點,重到刮乾淨不留一點兒的地步。這種辦法,不打長遠算盤的時候,倒也方便。局面一開展,計算一下,政權的鞏固靠老百姓服從,要糧要稅都出在老百姓身上,全刮幹了,下次向誰要?而且,把老百姓逼到無路可走,他們也會反抗,不是自找麻煩嗎?常遇春和胡大海都打報告,以為寨糧這辦法要不得。元璋想了又想,要立下一份好基業得另想辦法:與其向老百姓搶,不如自己來生產。古書上有過屯田的例子,龍鳳四年(至正十八年,公元1358年)二月以康茂才為都水營田使,專門負責修築河堤,興建水利工程,恢復農田生產,供給軍需;又分派諸將在各處開荒墾地,立下規矩,用生產量的多少來決定賞罰。且耕且戰,幾年工夫就成績顯著,倉庫都滿了,軍食也夠了。才明令禁止徵收寨糧,人民負擔減輕,足食足兵,兩方面全顧到。這年十一月又立管領民兵萬戶府,抽點民間壯丁,編制作民兵,農時則耕,閒時練習戰鬥,作為維持地方安寧的力量,抽出正規軍專門進攻作戰。這樣,把作戰力量和生產力量合而為一,不但加強了戰鬥力,也同樣加強了生產力。這一番作為,說明了為什麼當時群雄都先後失敗,惟獨這個新起的小頭目所以成功的原因。
三 大元帥、大丞相(4)
外圍的威脅解除,內部的生產有了辦法之後,元璋的眼光立刻轉移到浙東、西的穀倉。步驟上先取皖南諸縣,鞏固後方基礎,再由徽州進取建德路,改為嚴州府,先頭部隊東達浦江,構成側面包圍婺州的形勢。十二月元璋親自統率十萬大軍,軍旗上掛著金牌,刻著“奉天都統中華”字樣。攻下婺州,置中書浙東行省。於省門建二大黃旗,上面寫著:“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兩傍立兩個木牌,寫著:“九天日月開黃道,宋國江山復寶圖。”作“於南城上豎立大旗,上寫‘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統天’。”大宋作大統。大統無意義,顯然是後來竄改的。婺州是兩百多年來的理學中心,號為小鄒魯,經過多年戰亂,學校關門,儒生四散,沒有人講究這一套不急之務。元璋一進城,立刻聘請當地著名學者十三人替他分別講解經書歷史,建立郡學,請學者當五經師和學正訓導,內中最著名的是宋濂。他開始和儒學接觸了,受宋儒的影響了。這一政治上的作為,固然是收拾人心——尤其是讀書人——的最好方法。同時,一個紅軍頭目,宣傳明王出世的明教徒,卻請人講孔孟的經典,在思想上已經開始轉變了,雖然作的是小明王的官,喊的是復宋的口號《明太祖實錄卷六》。。
婺州攻克以後,分兵取浙東諸地。龍鳳五年(元至正十九年,公元1359年)五月,小明王升元璋為儀同三司江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國初事蹟,俞本紀事錄。。八月,元將察罕帖木兒攻陷汴梁,劉福通奉小明王退保安豐。元璋的浙東駐軍先後佔領諸暨和衢州、處州,東南被孤立的元朝據點,次第消滅。他的領土遂成為東面北面鄰張士誠,西鄰陳友諒,東南鄰方國珍,南鄰陳有定的局面。四鄰的敵國,比較起來,張士誠最富,陳友諒最強。方國珍、陳有定志在保土割據,並無遠大企圖。因之,元璋在整個軍事計劃裡,又改變重點,採取對東南取守勢,西北線取攻勢的策略。拿張士誠和陳友諒比起來,士誠顧慮多,疑心重,友諒野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