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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故作姿態,擺高自己的身價以壯聲勢,好讓自己在這如履薄冰步步危險的境地中繼續走下去。
一路走過,船上的絤羅人看到她無一不是稍稍低下頭,卻用眼角疑慮的偷偷瞥著。羽君很確信如果沒有阿舟站在身後,他們的目光會更加放肆。無論如何表面上他們的態度還是恭敬的,只有一人。
那個被叫做大哥的男人,安然坐在桌旁等著羽君到來,絤羅裝扮,微敞的衣領裡能夠看到胸前道道疤痕,他的臉上雖然在笑,目光卻好似一隻潛伏的野獸,不知何時會露了本性出來。
“湘姑娘。”他略一點頭,目光在羽君身上流轉,帶了一分驚歎幾分評估。“看來這衣服的顏色不太適合姑娘,如今行在水上畢竟不那麼方便,還請姑娘將就一時。”
“哪裡。”羽君一張臉笑得優雅從容絕代風華,一個字:裝。“無雙寄宿貴船已是叨擾,哪裡談得上將就不將就。”在那個大哥的招呼下她儀態萬千的往那裡一坐,襯上身後靜靜站立讓人不容忽視的阿舟,怎麼看都是一個深藏不漏。
他們兩人在同一艘船上,卻是另一種咫尺天涯,相隔不過一條過道,一層船板,卻不曾相見。
一個,被個豪爽莫名的異族女人當了情夫來養,幾乎寸步不離。一個名為貴客,卻時時都有人在監視看守,立場脆若薄冰。
只是,難得她竟然在這薄冰之上還能如魚得水,一邊兒在限度之內指使著跟班兒守衛們,一邊兒就找著了背地裡禍害臧雲山莊十九年的感覺。
“湘姑娘……是中原人,想必很擅長中原的樂曲了。”
羽君明眸微轉,從手中的杯子轉向這些水匪口中的大哥雅布——只有這個人,真讓人鬱悶。鳳眼微眯,便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笑容,“不敢說擅長,只是略通一二。怎麼您對中原樂曲也有興趣麼?”
“原是家裡小妹對這些很是喜歡,常常習來,聽得久了便覺得有些意思。”
“即是船長有興趣,不妨讓無雙奏一曲,只當個消遣吧……”
她可不就是個消遣麼?這個混蛋男人,明明就是打算讓她奏曲,卻是不提。言語間都是客氣和恭敬,眼神神情卻又放肆。
羽君微笑著與他對視,彼此好似都在試探。
他的目光不時掃向站在羽君身後的阿舟,他在試探著底線……羽君的,或者阿舟的。身為一個纖羅人他不會輕易去惹一個“滿巫”,但是對於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他卻要知道對於“滿巫”來說她又在一個什麼位置。
阿舟依然沉默並無反應,好似只要不涉及到羽君的安危,他是一概不予理會的。至於羽君,更是毫不在意,拿過別人遞來的琴,試了試音。
若然在過去還活著的時候,對於這種人,她大約是理都不想理吧……似乎如今的自己也被陸唯羽所影響,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了。
手指劃過琴絃,如水的聲音冰涼而剔透。
情似遊絲,人如飛絮。淚珠閣定空相覷。
一溪煙柳萬絲垂,無因系得蘭舟住。
雁過斜陽,草迷煙渚。如今已是愁無數。
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過得今宵去?
……聲音在整個船上飄蕩,對於船上聽慣了沙蘿那溫婉不足熱情過剩的歌的人,縱然是偷懶不肯特意在樂曲上下功夫的羽君的歌聲,也足以天籟。
羽君會的歌,就只有那麼幾首而已。她精挑細選,風格各異,但無一不是天籟仙音,這便是取巧之道。
反反覆覆,都是那幾首。
甲板上的沈驚濤心中一黯,熟悉的調子讓他恍然回到從前……回不到的從前。
靜默,聽到一曲終了,心中百般糾結。
沒想到這蠻夷的水匪船上也有中原的歌女。
然而當第二曲響起,沈驚濤已經微微變了臉色,攥著拳讓自己聽下去……
熟悉的歌,一曲只是偶然,兩曲若是巧合,那麼……這世上有一種巧合,可以讓兩個完全無關的人,挑選的同樣的曲子,首首相同。
“喂,你怎麼了?”沙蘿仰著頭湊過來,仔細打量著他。
“唱歌的是什麼人?”
“沒什麼,尋常歌女罷了。”心裡暗暗把大哥罵了一回,這兩個人當初就是一條船上被撞的,想來也認得。說好了這個給她,不讓他們兩人見面,大哥這般張揚又是歌又是曲兒的,怕人家聽不出來啊?
“我要見她。”
“不行!”沙蘿橫眉豎眼的往他眼前一攔,驚濤看也未看她,閃身越過便向內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