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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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沒有。我立刻找到黑蠻,讓他把記者的車馬費準備好,裝在信封裡。這時盧申來到,告知記者已經到了,讓我下去招呼。剛要轉身,聽到先生的嗓門有點大。原來黑蠻把為記者準備車馬費的事情告之先生,只聽到先生說,不是給不起這一百塊錢,而是不要把他們給汙染了。聽到如此,我說既然是先生的意思就算了,我去處理。
下樓後,我將這一情況告知蔣悅。他說剛才只是問一下,也不是一定要給的。這樣關於車馬費的問題就不了了之了。而這也就成了此行的一段插曲。
6點半,先生準時到達北京廳,共有9家媒體的16位記者參加這次記者招待會,此時他們早已在廳裡等候。廣州的記者對〃黃永玉〃一直充滿了激情。
在回答完記者的問題之後,先生請記者共進晚餐。其中有幾位記者提前告退,說要趕回去發稿,廣州媒體之間的競爭由此可見一斑。到了飯桌上的時候,記者們就顯得活躍了很多,紛紛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書或畫集請先生簽名。席間,先生繼續剛才的許多話題,或者說一些過去的往事。最後,盧申送給每家媒體一本新出版的由他攝影的《黃永玉的黃永玉》(之二),然後,由先生為各位簽名。
每次記者會之後,都會有一些記者提出特別的要求,對先生單獨採訪。《羊城晚報》的記者悄悄地和我說了想單獨採訪的願望,在把記者的這個想法告訴先生後,先生欣然同意。晚飯後,先生在他套房的客廳裡又單獨接受了《羊城晚報》記者的採訪。
採訪結束後,先生跟我說他們是早有〃預謀〃、有備而來。看得出他對晚間的記者見面會上回答的問題還比較滿意。他最反感的是那些沒有準備的記者,提一些幾乎是過去記者已經問過無數回的老問題,什麼與沈從文的關係啊,什麼貓頭鷹事件啊,什麼酒鬼酒啊,等等。這些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話題,他實在是沒有興趣再去重複。
早晨起來去見先生,他們全家已經到了餐廳。在早餐飯桌上看到昨天晚上先生提到的一位老朋友以及他的女兒。他坐在先生的左側,旁邊是他的女兒。此公名為賴瀾,常用的筆名是野曼,是一位詩人。先生說這位詩人有兩大特點,一是走到哪兒都要辦雜誌;二是不能容忍別人說他朋友的不是。他說不是太喜歡這位朋友,思想比較左;但是,他又確實是一位相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了。
吃飯期間,他們不斷說一些過去的事情,問一些老熟人的狀況,最主要的還是問這些記憶中的老人們還在不在了。他們是在1946年相識的,那時候兩人都還沒有結婚。不過詩人那時候已經有了後來成為他妻子的女朋友,先生說那時候他對外界宣稱是他的表妹。詩人說反右的時候他在市委宣傳部,先被說成是胡風分子,後來,差一點被打成右派。原本他已經被列入右派的行列,因為名額已夠,二是領導要用他,當時他還是辦副刊的主力,所以才逃過一劫。儘管如此,後來都為此而受牽連。先生說詩人一輩子都不得意,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說出來了,可能就是因為和反右的事情有關係。兩人聊得很高興,每提到當年一些開心的事情時,這位詩人總要用手去拍先生的肩膀。師母在旁也不時地插話,提醒一些她所知道的人和事,或者糾正他們的一些錯誤的記憶。
飯後,送走了詩人父女,我們準備去美術館。走進電梯裡,先生用手不停地摸著左肩,說這個傢伙力氣真夠大的,拍我的肩膀很疼。事前忘了他有這個毛病,不應該安排他坐在我的身邊。先生說,廣東畫家中的餘本和黃篤維說話時也喜歡拍人的肩膀,以後見到這些人要〃小心〃。
我們各自回到房間,拿了隨身帶的東西就下樓坐車到美術館。
車上,先生還在不停地摸著左肩,不斷說這個野曼。先生說他的妻子剛去世,很傷心,不能提他妻子的事。又說到這個拍肩膀的事情,他說家鄉有一位書記也有這個毛病,平時也不好說他。有一次有一個機會,先生對那位書記說拍肩膀是同性戀之間聯絡的國際通用暗號。那位書記聽到之後,再也不拍他了。先生自我解嘲說,早餐上的事說出來是一個笑話,好心請一個朋友來喝早茶,結果卻給這位朋友拍傷了。
10月[廣州展](2)
到了美術館,先到貴賓廳休息。先生還是在摸他的肩膀,而且疼痛好像是越來越嚴重。他說回去以後要弄一點雲南白藥止痛。蔣悅副館長知道了這個情況,從辦公室找來了紅花油,請隨行的邢成為先生按摩。這個邢成,據說是少林寺來的,武功高強,一般三五個人不能近他的身。
經過邢成的一陣推拿,先生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