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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下來了,才再出聲:「陰王並非等閒,四百年、九世劫難也一樣過來了,閻王無須過分掛懷。」
「不掛懷,不掛懷可能麼?」
閻王沒好氣地白了陰帥一眼,「他在人間怎樣受苦受難也罷,反正我看不到,眼不見心不亂。可是現在呢,他就在我眼皮底下,每天每天……你說我怎麼……」
「閻王。」日遊阻止了閻王繼續苦大仇深,又想了想,低低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閻王一怔,臉上神色浮動,似乎被某兩個字說得有點高興,但是一轉又垮下臉,比之前更加懊喪:「子不教父子過,唉,我是造了什麼孽唷……」
一聲一聲傳到外堂,弄得堂裡堂外愁雲慘霧,再也無心玩樂。
歷時四百年,陰王歸來,第一場也是唯一一場接風宴席,便在閻王的哀怨連天中結束。
陰王在鬼界有一處宅邸。
以前,陰王在宅邸裡養了很多奴僕,不管心情如何,反正只要他想,隨手就可以抓一個過來踢踢,或者拿鞭子抽上一頓。不過這次回來後,他驅走了大部分奴僕,只留下幾個稍微臉熟的。
畢竟有些事情,他還是要有人伺候著,比如膳食。
其實嚴格說來,鬼不吃東西也不會死。不過陰王,並不算是正宗的鬼。
他的原身,是天界神樹上的果實。只不過是吸取了陰氣而擁有「生命」,而鬼也正是陰氣之體,於是陰王也就相當於是與鬼同樣的存在。
但他的元神,還是神體。
雖是神體,但他卻也不可能去神界。
首先,他不喜歡神界的氣氛;其次,他這周身陰氣,就算去了神界,神界也容不下他。所以,就這樣在鬼界安生待著,也沒什麼不好。
他還依稀記得,四百年前的陰王,似乎相當不喜歡自己這神不神、鬼不鬼的狀態。不過如今,他已不在乎這種小事。
自宴席上回來後,陰王徑自回到臥房,案臺上,一具古箏靜靜臥在那裡。
沒人知道這古箏是從哪兒來的。四百年前,陰王房裡還沒有這個東西。
很少回房的陰王,t非x凡t電x子z書。c論o壇m不太碰及這箏。不過有時,他也會彈。
陰王大人一定是在人間時學會了彈古箏……那些聽到陰王房中傳出琴音的奴僕如此議論。
那琴音,行雲流水婉轉流暢,煞是好聽。只是,每次聽著聽著,奴僕們總會莫名地感到一陣哀傷,胸口悶悶的,彷佛有什麼急欲抒發,而又怎麼都發不出來。
為何,會有這樣悲愴的樂曲?又是為何,他們那素來傲狂的陰王大人,手指之間,竟會流瀉出如此旋律?
這些答案,他們是不會知曉的。而他們的諸多揣測,陰王本人也並不知曉。
他就只是一心靜靜地彈著,想著,念著。
心中徘徊不去的,那個名字……
一曲落盡,陰王站起身,走到窗臺,望著窗邊地上的一棵梔子花。潔白耀眼的花瓣,與這終日陰沈沈的鬼界,是如此不協調。
這棵梔子花,是從哪裡來的,其實陰王也不知道。當他回來注意到時,它就已經在這裡了。
第一眼看到它時,陰王曾想過丟棄,但是念頭一轉,還是將它留了下來。每次彈曲的時候,這棵梔子花,就好像是他的聽眾,是那麼安靜,那麼專注。
他伸手,撫上了一片花瓣,指尖下的觸感溼潤潤的,他不禁一愣。隨即,斂低了眉睫,目光彷佛有些恍惚起來。
「怎麼?就連你,也是會落淚的麼?」
他低喃著,一滴一滴,輕輕拭去花瓣上的水珠。
「若是連你也會落淚,為何卻始終沒有人來告訴我,那個人,他究竟去了哪裡?」
鬼斷情殤13
邢春所出生的人家,亦可算是名門。祖上皆是書香門第,到這一代,家中還有遠親在朝廷中當值。
邢春便是在這個家中,生活了二十載。
在這二十載中,邢春的孃親,常常在家中後院帶著邢春。小時候帶他玩耍,待他長大些了,便教他學識,還教他彈古箏。
邢春的孃親,曾是樂團的一名樂師。她的琴音遠近聞名。有此良師,邢春的琴藝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
邢家對門有一戶昭家,昭家有個小兒子,名喚昭銘。
昭銘小邢春三歲,長得機靈可愛。因家中清貧,上面又有兩個兄長,下面還有一弟一妹,昭銘自小便十分懂事。
可是,他心中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