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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警察看見他,吆喝他回家時,他梗著脖子說:“家裡一屋子的耗子,哪一個不是青面獠牙的?回去它們還不得把我給吃了?街上太平!”巡警懶得勸他,反正鼠疫中,比李黑子不幸的人多著去了。
李黑子瘋了後,喜歲開始喜歡上他了,因為他打扮怪誕,滑稽可愛,像是馬戲團跑出來的小丑,盡說一些引人發笑的話。而翟役生這個吊著長辮子的主兒,卻令喜歲討厭。
以往翟役生一見著喜歲,就會撲過來,也不管周圍有多少人,伸出他綿軟的手,強行掏喜歲的*。得逞了,他哭喪著臉;不得逞,也哭喪著臉。他不得逞的時候,圍觀的傅家甸人會說喜歲:“你就讓他掏吧,又不能給你掏小了。他自己沒那玩意兒,怪可憐的。”
若是說這話的是男人,喜歲會反唇相譏:“那你怎麼不讓他掏你的?”
人們勸說喜歲時,口徑一致,反駁他時卻是千奇百怪的,有的呸翟役生一口,說:“我這玩意兒是給婆娘摸的,他摸,給我幾兩銀子啊?”
還有的說:“我要是被他掏了,那東西還不得成了蔫茄子?造不出小孩子,他賠得起嗎?”
最有意思的,是賣豆腐的老高頭的回答:“你是孩子,那玩意兒還在長,掏一次一個樣,他覺著有意思。像我這老的,不長反縮,掏著沒趣兒,他才沒那麼傻呢。”
喜歲只能自認倒黴。人們背地都說,翟役生之所以瞄上喜歲,對別的孩子不感興趣,是因為喜歲生得可愛,能給他帶來愉悅。不管大家怎麼同情翟役生,喜歲都覺得翟役生這舉止下流,只要碰見,他朝東走,喜歲肯定向西,能躲則躲。有一回避不及,
喜歲就近爬上一棵大榆樹,翟役生追過來,候在樹下,不屈不撓地等待。喜歲見翟役生在樹下不勝疲倦地睡著了,他起了頑皮,將一泡尿撒下,給他下了場及時雨。翟役生迷迷瞪瞪醒來的一瞬,還真以為下雨了,他吧嗒著嘴,先是埋怨自己忘帶傘了,接著嘟囔這雨水不乾淨,又鹹又澀,把圍觀的人笑得要滿地找牙了。
傅家甸的生意人,大都煩翟役生。他仗著自己沒傢伙了,是個廢人,合該大夥幫他,而隨意拿取人家的東西。進了燒餅鋪,一文不出,拈起剛出爐的燒餅就吃;到了果品店,抓起一隻梨,在衣襟上蹭蹭,吭哧就是一口。到了滷味店呢,看到櫃檯裡金黃的牛蹄筋和水晶肘子,他不好拿到,就討好店主說,他在宮裡,也沒見御膳房做出過這麼好的滷味。店主明白他為什麼拍馬屁,雖然不情願,也會斬一截牛蹄筋,再切兩片水晶肘子給他。翟役生懂得享受,他得到滷味,就去酒館了。進了門先向主人亮出手中的酒餚,意思是來點酒就是了,開酒館的也不難為他,讓他坐在角落裡,賞他一碗薄酒。其實,翟役生最喜歡傅家燒鍋的酒,可他不敢去那兒。說來也怪,翟役生在傅家甸,誰都不怕,就怕秦八碗,看見他就躲。翟役生想傅家燒鍋的酒了,只能打發金蘭去買。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過陰(3)
歡迎翟役生的生意場有沒有呢?當然了,比如茶園。不過,他們把翟役生當成了誘餌。只要他去,顧客就不愛走,一壺茶不夠,往往還要再續。他們圍聚在翟役生身邊,七嘴八舌地向他打聽宮裡的情況,皇上吃什麼,在哪兒拉屎,龍床上的鋪蓋什麼花色的,後宮的嬪妃們哪個長得俊俏,宮裡的門檻有多高,御花園裡有多少種花,皇上的年夜飯有多少道菜,等等,問題多極了。翟役生說別人的事情總是眉飛色舞的,一旦被問到自己的事情,比如在裡面做什麼的,挨沒捱過打等等,他會立刻變臉,說一句:
“好沒趣!”抖抖衣襟,起身走掉。
有一次,喜歲在戲園門口碰見翟役生,正要躲,翟役生說:“別跑,今兒我不掏你,給你看樣好東西,傅家甸人都沒見過的。”喜歲湊過去,翟役生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對銀光閃閃的東西,分別套到喜歲的小拇指上,說:“喲,戴著還真合適,到底是小孩子的手哇,我的手指就套不進去。”那是一副鏤空的蘭花圖案的銀質指甲套,下寬上尖,牛角形態。喜歲問:“這是給我的嗎?”翟役生一聽喜歲這麼說,不敢顯擺了,趕緊拔蔥似的,將指甲套從喜歲手指除下,說:“這可是我從宮裡帶出來的稀罕物,誰也不能送。你能看到,眼福不淺了。”喜歲說:“這東西有什麼好?戴著它洗衣服礙事,撓癢癢又太尖了,我看什麼用處也沒有!”翟役生“喲喲”叫著,說:“小東西,你懂什麼呀?這指甲套能打扮女人的手,還能撥琴絃呢。”喜歲說:“它撥的琴絃,發出的聲兒,一準跟老鴰叫一樣難聽。”翟役生氣得臉都青了,用指甲套沖喜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