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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合資設立的新宏遠創基金(New Horizon Fund)簽約江龍印染,以700萬美元現金換取其20%的股份。同年9月7日,江龍印染(上市名為“中國印染”)正式在新加坡主機板掛牌交易,陶壽龍因此一夜成名,迅速成為紹興印染行業的龍頭老大。
陶氏夫婦的“印染王國”迅速膨脹。紡織、印染、貿易、高科技什麼都做,分支機構省內外國內外到處都是。他們只想著做大,忘記了只有做強才是根本。這種粗放式的管理模式在經濟景氣時或許還能安然無恙,但在經濟不景氣時,利潤劇減,成本陡增,根本就無法支撐。更為雪上加霜的是,陶氏夫婦感覺到靠實業賺錢太慢,於是又開始大肆炒股。2008年股市一洩千里,使得陶氏夫婦投機不成反遭虧空。在經營管理上偏離了本真,在做人上也守不住自己,最後陶壽龍夫婦逃遁而去留下20億元的窟窿。
“縫紉大王”丟失了做企業的本真
修鞋匠出身的邱繼寶,起步時自己研發、製作、銷售縫紉機。他曾經身背縫紉機去闖廣交會,被拒之門外後,跳牆進去結果被捉。靠著這股闖勁,邱繼寶經營出了具有相當規模的飛躍集團。此後,邱繼寶幾乎把一個企業家能夠獲得的榮譽都收入囊中。2009年3月中旬在北京參加兩會期間,邱繼寶與幾位市長出席新聞釋出會,在接受記者提問如何應對經濟不景氣時還高調宣稱飛躍一片陽光。可是4月初,飛躍集團在經營業績同比大幅下滑的同時,還曝出資金鍊斷裂的危機。
深刻的危機就在眼前,而邱繼寶臉面上和心理中卻不帶任何陰影。這既讓人佩服他天崩地裂依舊坦然的英雄本色,同時也讓人起疑,哪一個是真實的邱繼寶?哪一個是真實的飛躍集團?飛躍官網上公佈的年銷售收入為30億元,而台州海關提供的資料顯示,2007年飛躍出口最高達9 000萬美元。飛躍自稱內外銷比例四六開,而同行根據市場判斷是二八開。即使按四六開反算,年銷售額最多10億元。缺乏可信賴的資料,我們只能依據一些特殊事件來揣度邱繼寶的內心。
邱繼寶曾在2008年5月份集團的一次高層會議上,言及公司的業務狀況,動情之處不禁潸然淚下。邱繼寶告訴下屬們,飛躍的一批貨物剛剛到達南美,隨即把貨物扔下了大海,因為與其上岸後慢慢地賣不如馬上就地處理,倉儲成本遠遠超過收益!這件事可值得回味的東西不少。
這個事件說明,這些產品沒有訂單就生產。生產、工廠儲存、啟動海外運輸、路途遙遠,這麼長時間沒有很好的溝通,在運輸快到達目的地時,才想到了鉅額儲存費用,可見體制內部相關部門溝通效率低下,資訊不暢通。
以生產能力丈量自己的競爭力,這是中國企業的通病。為出口而生產,為出口增加產值而生產,卻不論這種生產能否帶來利潤。生產過剩是最大的浪費。在資金鍊斷裂的困難時期發生將產品傾倒海里的事件,可見這個企業之困絕對不是困在成本上,而是困在觀念和心智上。
不生產虧,生產更虧。從短期看,生產可以維持一個熱火朝天的虛假景象,而且上游的配件、材料費還有可能透過拖欠廠商、融資等形式而來,短期內不會形成很大的壓力。但欠賬總是要還的。
生產出來,只要出得了廠門,就統計進產值中,就可以算做銷售收入了。這樣扔進海里的產品,就光明正大地構成虛假繁榮的迷霧。邱繼寶淚沾襟,還要這麼幹,就不是簡單的生產觀念問題了,而是深層的做企業到底是為什麼的問題。
邱繼寶現在追悔莫及的是飛躍的大規模轉型。正是大規模引進生產線、擴張園區、投入高昂的技術研發費用和海外團隊職業化,讓邱繼寶度日艱難。邱繼寶收購過國外公司,建立了18個海外分支機構,大量人員職業化、本地化,是一筆不菲的開支。可是,這些人並不能帶來訂單。沒有人知道那些分支機構是不是個無底洞,也沒有人能回答那些公司究竟是洗錢的擺設,還是真的具有拓展渠道的功能?
在中國企業界,高調和名聲往往就代表了生存能力。名聲帶來更大的規模,更大的規模帶來更大的名聲和利益。邱繼寶對此瞭然於心。當初他擦鞋時,曾經一分錢一分錢地計較,這是商業的本分。而現在做企業的本真,利潤和現金,卻被扔到了一邊。一個年銷售收入僅僅10億元的公司,工業園區就建了5個,最大的一個於2007年落成,佔地3 000畝。飛躍無節制地多元化,房地產、酒店、拍賣甚至連翻譯公司都開辦,全國到處開花落地,這就是虛假與高調狼狽為奸的最好體現。虛假是高調的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