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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崮,四十天,他汗毛沒哈著俺。”
啥?四十天……天台崮……汗毛沒哈著……關華思摸著,眨巴眨巴眼皮子,突然問道:
“老大爺,您貴姓?”
老人還是不回答。
“你沒聽說過嗎?”他說,“現今有人說:‘天台崮,在北平,趙天坐朝廷。’拄天山這一帶,連三歲孩子都這麼傳說,你們是後來咱山區的,不知道。……”
“啊……”關華聽了之後,驚喜地叫了一聲,問:“您就是,趙天,趙大伯?”
山區老獵手趙天,眯著眼,捋一把在晨風裡拂動的銀鬚,笑微微地說:
“不錯,俺,就是趙天。小夥子,你是誰?”
團政委上前一把抓住趙天的兩隻胳膊,激動得他的心在撒歡兒地跳:
“大伯,您不認識我了?我是關震山的兒子,關華呀!”
“關華?!”
“就是小華子!”
“小華子?”老獵手挲開兩隻樹皮似的大巴掌,按在關華的肩膀頭兒上,連鬍子都在顫抖,“小華子?你就是小華子嗎?就是俺那好兄弟……震山的兒子嗎?”
關華真摯、激動地點點頭,又把老人介紹給戰士們。那是十年前,拄天山大暴動失敗以後,劉松德要抓人。關震山讓小華子去通知趙天躲躲,等小華子連夜跑到棗樹溝村,趙天已經帶領一些窮哥們兒上了天台崮。靖衛團、保安團四面圍攻天台崮,槍打炮轟,趙天在崮頂硬是堅持四十天沒下來。
羅濤他們用敬慕的眼神,重新打量著這位堅強不屈的革命老人,搶上前,使勁地和他握手。
“好兄弟,你的兒子,成人了!”老獵人舉目仰臉望著天,嘴裡喃喃地說,“華子,記住你爹,關震山,他是條硬漢子!”
趙天又把關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嗯,像他爹……高高的個頭兒,滿臉一股子倔強的勁兒。
“好樣的!”老人高興地拍著巴掌喊道,“不是孬種!”他的眉眼兒都樂成了一條線。
“趙大伯,”關華問,“您到底來幹什麼呀?”
“就是找你們的哩!”趙天說著,把嘴湊到關華耳根子上悄悄地問,“你們不是要收延安發來的報嗎?”
羅濤立刻警覺起來:
“大伯,您是怎麼知道的?”
“欸!”老獵手翻他一眼,捋一下鬍子,說道,“啥事能瞞得了咱耶?武裝部範部長對俺說的。這是大事,咱能不管嗎?”被武裝部長信任的老人,得意地拉長聲兒說:“大爺不放心,才跟來的。原來是你呀,小華子。”山區老獵手、當年拄天山暴動的帶頭人之一,而今,親切地叫著電臺隊長的乳名,咧著滿臉皺紋的嘴巴,笑著。他用穿著大鏟鞋的腳,踢了一下腳邊那摞果餅說:
“給你們的。可有一宗,別緊張慌急地吃。打仗,啥情況都能遇上,危難的當日,吃點,充充肚,壓壓餓,能抵擋一陣。孩子,你肩膀頭兒的擔子不輕啊!”
關華握著老人的手,一再表示感激他的關心。老人生氣地耷拉著臉子說:
“見外嘍!咱們是誰跟誰呀!甭說這點兒事兒,就是用得著這條老命,也只管說聲就得。”有著山區獵人豪放氣質的趙天,為朋友兩肋插刀,也不會皺眉,也不會眨眼,“華子,俺還有個閨女,也在深山裡,崮嶺區游擊隊上的。這回,也和你們在一塊。你見了她……”
關華插斷他的話問道:
“大伯,她叫啥?”
“她叫小纓子。”
“什麼?!……”團政委驚訝地問,“她……”
突然間,山腳下,響起了槍聲。羅濤急切地說:
“關政委,敵人開始往山裡掃蕩了。我們快轉移吧!”
“對!”關華說,“集合隊伍,向青石峪進發!再見吧,趙大伯!……”
隊伍離開明光寺,開始往深山裡轉移。電臺隊長站在崖頭上,向山下遠處望去……各處的村落,盡是火光、濃煙、槍聲,以及奔跑的人群和追逐的鬼子兵,混亂一片。
幾乎是在這同時,陪關城“魯白公館”諜報處長中野秀夫,指揮劉松德的部隊,開進了草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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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戰 第六章(1)
草橋鎮北扼山區,南通陪關,是陪關進出山區的一個重要門戶。這裡,是劉松德的故里。
鎮上有一座獨一無二的深宅大院。在它的古老門樓下,漆黑的兩扇大門上,深刻著“戩”“榖”兩個鎦金大字。門口兩旁有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