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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發生在1974年。這年冬天,農場搞了一個大規模的紮根農場動員會,我們農場黨委把我父親、王安石的父親等十餘名知青家長請到農場場部,並要求家長在大會上表態發言—支援子女留在農場工作。活動結束後,我和父親一起從農場場部走回五七連隊,在長長的路上,父親對我說:“佳芬,今天來之前我已和你媽媽商量好了,既然我們已表態支援你紮根農場了,如果你覺得王安石是個可以信任和託付的人,我們就不反對你談戀愛了,你自己選擇吧。”我一直很慶幸我有一對深明大義的父母,而在那一刻,在父母解除了“戀愛禁令”後,我卻有了更大的壓力。
大批新知青來到農場,王安石被提到新建的連隊當書記去了。此後我到了場部當領導,他又去參加海豐圍墾指揮部的工作。頻繁的工作調換,我們只能互通來信互相關懷,同時我們也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我們都渴望多積累工作經驗,為將來打好基礎,這是隻有在那個時代才有的特殊愛情關係。
1977年2月,我跟王安石在農場結婚了,他成了我守候一生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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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春激盪(7)
時間流轉,很快進入1976年,那是動盪變遷的一年。先是在1月8日,偉大的周恩來總理在北京病逝,首都人民含淚相送,《人民文學》作者吳瑛的一篇《十里長街送總理》在很多年內都令人潸然淚下。隨後的9月9日,偉大領袖毛主席也病逝北京。一年之內,中國相繼痛失兩大領袖,舉國悲痛。與之相比,另一場影響深遠的行動也在中國大地上蔓延,那便是粉碎“四人幫”,這場運動比毛主席、周總理的逝去更深刻地影響並改變了中國。
在上海,我們歡欣鼓舞地慶賀“四人幫”倒臺,積極參與到糾正歷史錯誤的社會大變革洪流中。但歷史的風雲註定是要大變了。1977年,高考恢復,一個被割裂的時代終於走到了盡頭,在茫然了10年之後,社會突然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我們又有機會實現讀書夢了。農場裡大批的知青幹部都開始參加高考,但我卻正在懷孕而與讀大學失之交臂,我丈夫王安石原本鐵定要上大學的,卻因他父親重病住院,不得不請事假在醫院照顧,因此我們雙雙錯過了這次歷史性的高考,否則人生可能又會是另外的風景了。高考不成,農場開始了清查“四人幫”的運動。由於星火五七連隊被列為“四人幫”樹立的先進典型,且當時張春橋的兒子又在我們農場一個連隊工作,於是我們就被懷疑與“四人幫”有關係,有人揭發我去大寨跟江青見過面,回來又作過許多報告。曾經的輝煌轉瞬變成了嫌疑,滄海桑田便這樣轉換著。另一方面,我在當農場領導時,提拔培養了許多年輕幹部,但到此時卻也變成了執行“四人幫”、“全青全新”幹部路線的罪證,成為批判我的理由所在。在一次幹部會議上,我竟然成了責問批判的焦點。我毫無思想準備,只覺難過委屈,腦子裡只有一句話:你們怎麼能這樣!我本能地解釋、申辯,但除了再次證明我在政治上的幼稚外,再沒有其他意義了。回到辦公室後我忍不住哭了,我的老領導莊俊平過來安慰我說:“佳芬啊,你要經得起這次考驗,你是領導班子成員,我們在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時,肯定會有各方面的問題,我們要主動配合。”老領導的一席話讓我豁然開朗,在擦乾眼淚以後,我從更高的層面去理解“撥亂反正”的偉大歷史意義,我理解此刻的我不能計較個人的得失,毛主席著作中歷史唯物主義、辯證唯物主義活生生地與現實世界對接起來。
第二年春天,我從黨委副書記改任黨委委員、政治部副主任。我很平靜地搬出辦公室,沒有抱怨,我覺得自己確實才疏學淺,要成為一名稱職的領導,必須在實踐中好好磨鍊,於是很熱情地開始新工作、新思考。此時的中國真正來到了改革開放的前夜,一場關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大討論在中國大地上洶湧澎湃地進行著,它顛覆了長期束縛著人們頭腦的精神桎梏,深刻地觸及到每個人的靈魂,我也被擊中了,我在不斷地思考中走向新的方向。
首先是因1978年《解放日報》的一篇報道,當時這份我從小就看的黨報頭版頭條上,刊發了一個叫曹南微的人物故事,此人中學畢業後病休在家,恢復高考時卻直接考進了研究生,《解放日報》選此人作為榜樣報道出來,立時在很多下鄉知青的心中掀起軒然大波,一份主流媒體,曾經刊登過無數讚揚上山下鄉的文章,今天卻在樹立另一種標杆,巨大的差異讓人不得不思索社會的風向是否已變?我們聽黨的話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