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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對於“戰前”的迷戀,並不止於瑣事,也不是隻發生在奧地利而已。在20年代,經濟與社會統計學開始勃興,原因就在於拿當代與“戰前”相比,不管是談到馬鈴薯的產量(“差不多和‘戰前’一樣”),還是暴力犯罪的數目(“哎,許久以來,大多數國家都不及‘戰前’的標準,直至納粹興起,這種情況才得以挽救”),以鐵路運送成噸的郵件也是如此。“戰前”像一股四處瀰漫的瘴氣,使得人人癱瘓,所有的思想和想象力也都為之停滯。對“戰前”的迷戀也可解釋納粹興起之因。
第2章 赫姆和吉妮亞(24)
我在1939年出版的《經濟人的末日》(The End of Economic Man)一書中談到,直到第一個國家被納粹拿下,大家才驚醒,之前納粹的魔力幾乎無人能擋。我想,我是第一個指出這一點的,後來,陸陸續續又有許多學者證明了,如《柏林日記》(Berlin Diary,1941)和《第三帝國的興亡》(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Third Reich,1960)的作者夏爾(William Shirer),以及近來盧卡斯(John Lukacs)的鉅著《最後的歐戰》(The Last European War,1976)。納粹是令人作嘔,但是在一切“迴歸過去”時,套用飛行家林白(Charles Lindbergh,1902—1974)的話,納粹卻是一股來勢洶洶的“未來的浪潮”。
在我還是個青澀少年時,已本能地想要逃避“戰前”。我確信這就是我很早就決定要儘快離開維也納的原因。然而,在歐洲其他地方,“戰前”還是一樣陰魂不散,直到1937年我到達美國後,才得以遠離“戰前”。但是,當時的美國還是存在著一種“之前症候群”(“pre”syndrome),所謂的“經濟大蕭條前”就是衡量的標準,但主要還是運用在經濟上,如鋼鐵產量、就業率以及股價等,在其他方面,美國的“新政”正在前頭等著呢。羅斯福總統最偉大的成就即是避免“經濟大蕭條前症候群”繼續蔓延而癱瘓了美國的想象力,不像意志和遠見都已被“戰前”消磨光了的歐洲。我想,這也就是我那亞特蘭提斯之夢為何在我橫渡大西洋之後就消失了的原因。
當然,“戰前”是無法定義的,似乎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觸及,就連馬鈴薯的產量也無法和戰前相比擬。唯一的例外就是,赫姆和吉妮亞。他們所成就的,如吉妮亞的沙龍,好像是天真的虛幻小說。在窮苦猶太人住的波蘭小鎮,亦即赫姆和吉妮亞成長的地方,一定有人嚮往那“西方之都”——想象那自由開放的時代和文化陶冶的都市,如維也納、柏林或巴黎所代表的“人間天堂”。這樣的“戰前”,沒有殘酷的經濟現實。事實上,在吉妮亞的沙龍,未曾出現過任何一個商人。在“戰前”的天堂裡,猶太人和非猶太的異教徒和平共處,相安無事,正如吉妮亞沙龍里那些客人的表現。在“戰前”,沒有畸形足,沒有面板鬆弛下垂、又矮又胖的女人,只有吉妮亞沙龍明星那過人的才貌散發的光芒,如安妮特、毛奇伯爵以及多樂絲·湯普森等。
希特勒在1938年大舉入侵奧地利時,使得“戰前”灰飛煙滅,永遠走入歷史。就在納粹入侵的幾個星期前,吉妮亞發現乳房有個惡性腫塊,她完全不動聲色,自己安排到哥本哈根做個演講,好悄悄地進行乳房切除手術,並在那兒的醫院靜養。之後,她再也沒回到維也納,而是去了蘇黎世。很快地,赫姆也過去和她會合。那時赫姆已退休15年,老邁得幾乎神志不清了,但他還是名列為納粹的“通緝要犯”。赫姆從前有個同事因為賄賂而被起訴,後來因為赫姆的幫助才獲救。然而,這個人後來卻成了納粹在羅馬尼亞最殘酷的劊子手,並公開宣佈赫姆是個“危險人物”。安妮特的父親,也就是那位陸軍副元帥,幾個星期前剛過世,於是安妮特利用自己父親的護照,幫助赫姆出境,逃到瑞士。
就在那一年,赫姆和吉妮亞都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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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懷恩師(1)
我見識過許多一流老師的教學風采,也見過幾個相當偉大的老師。然而,在教過我的老師當中,我認為一流的只有兩位,也就是我小學四年級的老師——埃爾莎小姐和蘇菲小姐。她們不僅稱職,更是傑出的教師。然而,她們還是沒有教會我該學的東西。
埃爾莎小姐是校長,也是我們的導師,每星期有6天,一天4小時都有她的課。我們星期六還是要上課,只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