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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自己殺氣的不屑一顧。但是和連卻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不能夠壓服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傢伙,那麼一旦這次會議的內容傳播到整個鮮卑各部落的話,那麼他的權威將會受到無比的削弱。更加糟糕的是,如果他依然強硬的發動戰爭卻又戰敗了的話,那麼那些想要反對他的勢力必然會獲得更多的支援。
所以,他和連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於是坐在王座上的和連身體微微前傾,數十年殺伐積攢下來的殺意朝坐在左手邊的日律推演噴薄而出,為了加強效果,他的手更是已經握緊了身邊護衛手執的象徵著鮮卑之王的寶劍的劍柄,彷彿只要一言不合就要血濺當場。
“這是在下推演的結果,在下的職責本就是推演世事並將之告知給鮮卑的王。既然推測的結果就是這樣,即使王想要斬殺在下也是不能讓在下說謊的。當然,這是在下的推演,至於王對於在下推演的結果是否相信那麼就不是在下所能干涉的了。”
面對和連那有若實質的殺氣,日律推演的臉上毫無懼色,依然是一副侃侃而談的語氣,一副“你想要幹掉我就快點來”的樣子。不過日律推演的最後一句話看似彷彿是服軟推卸責任,其實質卻是在提醒和連殺掉自己的後果。
畢竟如果日律推演不死,那麼即使和連輸掉戰爭只要日律推演他繼續支援和連來上一出“王薩和”,那麼雖然會有反對者蠢蠢欲動,但是卻也不好動手。可是如果日律推演被和連所殺和連又戰敗,那麼妄殺賢能之類的帽子就徹底擺脫不了,那麼無法為鮮卑各部帶來勝利或者帶來美好生活的王顯然不值得各部落去擁戴,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日律推演先生,在下無意否定閣下的推演,您也是我們鮮卑各部都享有盛名的智者。可是您也應該看到,因為玄武大人的盛怒,無論是我們中部鮮卑的部落還是你們西部鮮卑各部都損失慘重,否則我們也就不會坐在這裡了。所以哪怕是知道前路有著莫大的風險我們也必須保證我們鮮卑各部能夠撐到明年的幼畜成長起來才行啊。所以在下認為與其去談論什麼事情不可行,還不如想一想如何讓我們鮮卑各部撐過嚴酷的春季為好,您說呢?”
一直安坐在和連右手邊的一個乾瘦黝黑的中年人眼看著和連與日律推演僵持在那裡,眯著眼睛思考了一陣子之後,才緩緩地開口說出了勸解之言。
“柯最大人所言有理,仔細一想確實是在下思慮不周。的確,雖然說和連大王的決策有些危險,不過卻也不得不承認我鮮卑各部確實繼續補充,所以和連大王為我鮮卑各部落安危而焦急的心情在下確實瞭解了。只不過在下還是認為和連大王的計劃過於兇險,其實我們鮮卑各部周邊還有不少並不安穩的部落,如果階級吃掉他們的話不但可以壯大我們自身而且還能夠讓我們少了不少的後顧之憂不是麼,而且付出的代價也遠小於撞向大漢這頭龐然大物。”
對於柯最的話,日律推演閉眼沉思了一下便順著臺階走了下來,只是他依然堅持了自己關於南下將會耗損鮮卑國力的論調,同時提出了一個替代性的建議。所以雖然其和和連的意見相左,但是現在總算是有了一個談事情的樣子,所以氣氛也不似一開始那樣劍拔弩張。
只是柯最作為和連都很清楚的知道其野心的男人會這麼好心為和連與日律推演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解圍麼?要知道如果和連真的在盛怒下幹掉日律推演的話,那麼他柯最絕對會成為這件事的一大受益者之一。所以和連很有些奇怪的偷偷瞟了一眼柯最那裡。
只不過不看不要緊,一看和連也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看到柯最的眼神隱秘的瞄了一眼自己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魁頭。是啊,身為擁有法定繼承權的魁頭如果振臂一呼的話,那麼即使是柯最也不得不放棄自己的野心轉而支援他吧。這一刻,和連對於自己身邊的侄子再一次升起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疑心,而且看情況還很有可能發芽長大。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不是如何處理魁頭的問題,畢竟魁頭以往參加各種會議的時候也是如此不發一言,這一次是不是慣性過大也不好說。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說服日律推演這個有些頑固的傢伙支援自己的南下計劃,否則他的臉面往哪裡擱啊。
“日律推演,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我們草原各部已經被大漢用各種分化手段互相爭鬥了這麼多年了,與其再這樣內耗下去讓大漢在一邊看熱鬧,還不如聯合起來共同對敵。而這一次災害不就是我們獲得他們信任的一個最好的機會麼?我們要實力有實力,如果能夠消除他們對於我們的誤解,那麼我們就有可能成就比當年匈奴冒頓更偉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