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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中歇息修養的小半日,茉茉她似個小忠僕一般,一直半步不離的守著我。
我左思右想,沒想到個能避開冥府重重守衛的方法,百無聊賴,站在窗前的暮陽下滴溜溜的把玩著自己的手骨。
若我還是當初那個魔尊千洛,不驚動一草一木的闖一闖冥府之流就同走一趟自家後花園差不了多少,兩廂一對比,叫我頓生了幾分虎落平陽之感。
茉茉見我惆悵,自告奮勇道可以由她走一趟冥府,代為告知木槿,便可以不消我露面。
可誠然,我在不在冥府露面都沒什麼干係。即便是露面了,只要我不說,這世上還有幾個人能將我認出來。我不過是想親眼看看木槿她是否安好。
再者,如今事情的關鍵所在,是我徒有’千洛魔尊‘這一名號,卻未有‘千洛魔尊’這一實力。
若是木槿、千溯知曉我的下落,他們必當能確保我安然無恙重歸魔界。可如此一來,我重塑魔身的時期便成了他們的負累,亦更有可能成卻一逼迫仙妖二界挑起戰亂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倒不是個怕挑事的人,唯擔心千溯舊傷未愈,木槿遊手好閒,一番戰事下來少不得費些心神。四界之內,又得塗炭生靈一陣。
另一個緣由,在冥府中的是木槿,而非千溯。木槿她好歹是個嫁出去的姑娘,身後還牽帶著冥界皇室一脈,已不是我能沒心沒肺盡情拖累的了。能將她嫁出去已是千辛萬苦,若再是容她在婚姻上出了什麼差錯,我就得養著她一輩子了。
這麼,想想就頭疼。
好在我當下尚未遇見什麼大危機,非需得尋人求助,既如此便不如自個安頓好一切,再穩妥的歸去。
……
窗前框圖,遠端暮光如火,燃得熾烈。
我轉身與茉茉道,“我記得當初在冥界照看木槿之時,曾落下幾件法器在冥府中,其中一個便是用來招魂的風鈴。你既然能走一趟冥府,便代我將之取出來罷。”
茉茉聽罷眸中閃閃,面上有輕微的歡喜,恭敬連連點著頭,一陣風似的退下了。
折清最後用來刺進我心口的匕首就是我自己鍛造而成的,故而,我模模糊糊也知道一點該如何自救。至少,得將三魂六魄聚齊了。
茉茉走後,遊魂村的各類三姑六婆鬼魅都巴巴的跑來看望我。說我同茉茉打得那一架看上去有點不共戴天的意味,問我們是不是處得不和睦了。
她們這話匣子一開,便是大半日的過去。我頭昏腦脹的聽著,幾乎要睡過去幾次。
好在半日之後,外頭突然降下一陣傾盆大雨,三姑六婆要守著自家破敗的草屋,怨聲載道、慌慌忙忙的回去了。
我亦隨她們出門,在雨落若幕之際,往冥河之濱走去。
冥界雨落得極少,或是說但凡有雨落下,便是有什麼異象發生了,才引得無根水傾灑,淨化妖濁。
因為並沒有撐傘,一路上雨水沖刷著我的骨骼,伴著陣陣的極寒,刺入骨髓。所謂屍骨寒是無法迴轉的,三年來此番觸覺一貫為我熟悉。
我蹲在河岸邊上,垂首望著河水中漸漸朝我聚攏而來的、似煙似霧的百鬼散魂。恍然想起,這還是我三年來唯一一次主動靠近冥河。
伸出一根手指,探進河水之中,立即便有縷縷煙霧纏繞而上,引得一陣鑽心的痛。
直待那煙霧愈積愈多,痛楚也愈演愈烈我才抽了手,怔怔的坐在岸上發呆。
我不明白。
當初我鍛造贈與折清的那把匕首之時,乃是對自己下了狠手的,就像是供出自個唯一且致命的死穴,若是給他刺一刀,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但實際上,我卻仍在冥界存活著。
不僅如此,還有人封印了我的魔性戾氣,才使得我進入冥界之時未引發天地異象。又容百鬼吞噬我肉身做掩,避人耳目的淌過了冥河,得以在冥河盡頭醒來。
縱然這一切都與理相悖,叫我想不通順。但這給予我最後生機的一人,我前思後想,大抵就只有千溯了。
基於此,我除了尋到三魂五魄,還需千溯來一趟幫我解開他當初給我的封印才是。
這一點我倒不很心急,折清得了我一魄回往魔界。他若轉醒,千溯必當知道期間緣由,我不擔心我那一魄落在千溯手中後會有多少損傷。更明白,我若是沒有主動去尋木槿,千溯他總能將我心思看得透徹,必當按我所願,不會莽撞前來尋我。待得我找齊三魂五魄之後,只消再找茉茉去通風報信,便可喚來千溯將我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