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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就由一棵柳樹上摘了幾片葉子,一抖手,這幾片樹葉,飄飄如蝶地直向靈哥兒面前飛去!
靈哥兒先是一怔,跟著站起了身子,提著燈籠向那株大柳樹行來,鐵娥容得他身子走近,驀地並二指對準一戳,靈哥兒只張了張嘴,頓時就不再動了。
鐵娥以隔空閉穴手法,制住了靈哥兒之後,閃身而出,先把他手內的燈籠移開,藉著當空幾粒小星的位置,鐵娥可以斷定此刻正是子時。
她回過身來,卻見雲海那間禪室內也透出一點昏暗的的燈光。她知道,這是佛門的規矩,一個靜坐的和尚面前的長命燈是不能滅的!
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鐵娥到了此時,是什麼也不再顧慮了,當下一哈腰燕子似地,撲到了禪堂正前方,她身子再次的向上一長,已把雙手按在了閣窗的橫攔上,眼睛也就湊了上去!
她輕功極佳,如此動作,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來!
禪堂內,那個長髮披肩的雲海老人,仍像那天一樣跌坐在蒲團上,黃蠟似的瘦頰,如同泥塑一般,在他身前的燈架上,燃著一盞油燈,散發出昏暗的微光。
冷劍鐵娥屏息凝神,仔細地打量著雲海老人,他那僵硬的身子,有如是一個固定的骨架子,就好似永遠也不會動一般,只是他面上的油泥似較自己前日見他時少了許多。
不知是怎麼回事,鐵娥只要一看他,說從心底裡生出一種厭惡之感,她自己也不明白是為了什麼原因。
因為那灰衣人關照過她,只有子時這一個時辰內,雲海百骨鬆懈,換句話說這個時辰以內,他是沒有反抗能力的,可是話雖如此,鐵娥卻仍不敢太大意!
她雙手一收,已用縮骨術,把身子探進室內,雲海老人仍然是絲毫不動。
鐵娥略微放心,飄身而下,架上的長明燈為她落身的風力扇吹得長長吐出火焰,所幸並沒有熄滅,否則她就看不清一切了!
鐵娥站定了身子,匆匆取出那支竹管咬在口中,她目光一掃老人身前,果然有幾尊石像,這時候她心情至為緊張,忽然,她發現老人那泥塑的面上,現出了兩道深刻的皺紋,同時之間,眉睫陣陣地顫動著,就像是馬上要睜開來的樣子!
鐵娥一驚,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她身子向外一飄,口中“噓”一聲,已把竹管內三枝木針同時吹了出去,正中老人正前身三處大穴之上!
雲海老人身子一抖,雙眸霍地睜開來,口中道了聲:“你是……”
只說了這兩個字,一雙眼皮卻又慢慢地合上了。
鐵娥這時一顆心幾乎都要從口中跳了出來,望著雲海老人發了一會兒呆,才冷冷一笑道:“我是受你一個朋友之託,來討回兩件東西,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說罷走近老人面前,仔細向他前額處望了望,見他前額處有一個圓形錢狀的痕印,只是那塊金市卻已經不在了。
鐵娥怔了一下,又轉到了老人左側方,照那灰衣人的吩咐,把第二具石像抱了起來,正要奪門而出,忽然心中一動,又轉到了老人身前,冷笑了一聲道:
“我把你穴道上的木針取下來,你也就死不了了。”
說罷玉指微箍,已把中在老人“黃庭”“丹田”兩處穴道上的木針拔了出來,但待她再向眉心“祖竅”穴上拔取之時,卻不由大吃了一驚。
這才發現到,雲海老人眉心上已失去了木針的蹤影,在他眉心之上,現出黃豆大小的一個紅點。
鐵娥“哦”了一聲,後退了一步,道:“中在你眉心的木針,是你自己取下的,還是給……”
雲海老人雙眉緊皺,卻是一言不發。
鐵娥又問了兩遍,他仍是不發一言,她在老人身前呆立了一會兒,心想可能是自己手法太輕,那枝木針自行脫落了亦未可知。
想到此,冷笑了一聲道:“老和尚,你我雖沒有仇,但是我恨你前天地裝模作樣,今天也叫你知道我鐵娥的厲害!我走了!”
說罷轉身開了窗戶,抱起了石人,騰身而出,又把窗戶重新關好,一路來到了院中,見靈哥兒仍然像個木頭人似的立在柳樹下。
鐵娥因恨他前日阻攔自己,本想不管他,可是她到底是個本性善良的姑娘,生恐久閉穴道,害了對方性命,便將身子騰過去,在靈哥兒背心上一拍一抓,靈哥兒一個跟頭跌倒在地,穴道就此解了。
鐵娥就像一陣風似的,自他頭上越了過去,她雖然夾著石像,可是仍然身輕如燕,不一刻已來到湖邊,喚來小船登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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