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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
鐵娥來到沙洲,灰衣人早已候在那裡了,他看見鐵娥,森森的一笑道:“你果然是一個很有信用的姑娘!”
鐵娥放下了手上的石像,喘了一口氣,手指石像道:“你是要這個麼?”
說時目光向著灰衣人一掃,忽然心中一動,回過頭來看了看那石像,不由為之呆住了。
因為這個灰衣人的模樣兒,竟和那尊石像一模一樣,簡直是形同一人,她口中“哦”了一聲道:“原來這石像是你呀!”
灰衣人這時已走了過來,他伸出一隻手,撫摸著石像的頭,冷森森地笑道:“所以我才要你取回來呀!”
說著後退一步,手中竹劍霍地向下一落,“喀”的一聲,擊在了石像頭部,隨後,他慢慢的抽回竹劍,含笑又退後了幾步。鐵娥奇怪道:“你這是作什麼?”
灰衣人露出了白牙笑了笑,並不回答,卻伸出了一隻左乎道,“還有那一塊金市呢!”
鐵娥搖了搖頭道:“不見了,他前額上只有一個金錢的印了,但是卻找不到那枚金市!”
灰衣人驀地神色一變,冷冷一笑道:“是不是你拿去了?小姑娘,你不可以騙我!”
鐵娥蛾眉一挑,正要發作,灰衣人忙嘻嘻一笑道:“你不要生氣,我知道你是不會欺騙我的!”
說到此,他低下頭喃喃自語道:“莫非他已找到人了?”
鐵娥奇怪地打量著他道:“你說什麼?”
灰衣人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那三根木針,你取下來沒有?”
鐵娥皺了一下眉,灰衣人嘻嘻一笑道:“是遺失了吧?”
鐵娥心中一驚,道:“你怎會知道?”
灰衣人發出了狼似地一聲怪笑,只見他抬頭向天道:“項天齊呀項大齊,今後只怕你對我石秀郎再也莫可奈何了!”
鐵娥甚是奇怪地道:“你說些什麼?誰是項天齊?”
灰衣人撩了一下眼皮道:“小姑娘,我老實對你說吧,項天齊就是雲海老人,他功力通玄,今生已成不死之身,只是他對我及另一個老朋友,卻是始終不肯放手,這數十年來,用盡了苦心,要置我二人於死地,我是迫不得已,才找了前來!”
冷森森地一笑,又接道:“我雖無法置他於死,卻己令他嚐到了更深的痛苦,這口氣也算是消了一半了!”
鐵娥呆了一呆,面色慘白道:“這麼說,那一根木針並非是遺失了?”
灰衣人怔了一下,注目道:“你說什麼?只有一根木針不見了?”
鐵娥冷笑道:“你還以為是三根?”
說著自身上取出所剩兩根木針順手遞過去,灰衣人接住看了看,點點頭道:“告訴我,那根木針是中在他何處?”
鐵娥訥訥道:“是中在他眉心祖竅!”
灰衣人點了點頭道:“總算還好!姑娘,你以為這三根針是木製的麼?你錯了,你且看來!”
言罷把那兩根木針置於掌心,雙手用力一搓,張開掌心,鐵娥就發現他掌心的一對木針,竟化成了一攤白水,灰衣人手掌一傾,一滴滴都流在了沙地裡。
這種情形,使得鐵娥大為驚異,灰衣人森森地笑道:“這是川地盛產的白蠟蟲汁,遇熱即化,項天齊是時血走天庭,熱力將中在他眉心白蠟針融化,蠟汁已隨其血道遍走全身。”
說到此,灰衣人冷冷一笑,接道:“想不到他內功已到了停血止脈的地方,此人真正是厲害極了!”
鐵娥聞言內心深深悔恨不已,自己一時衝動,竟然作了如此糊塗之事,當時不禁把這灰衣人恨之入骨,可是她卻並不現在臉上。
聞言後,只冷冷一笑道:“這麼說,那雲海老人眉心的那枝白蠟針並不是遺失,而是融化於他血脈之內?”
灰衣人點頭道:“正是如此!”
鐵娥咬了一下牙道:“那麼中在他‘黃庭’與‘丹田’兩處的白蠟針,卻為什麼沒有融化?”
石秀郎訥訥道:“我方才已說過了,雲海老兒功力已到了停血止脈的地步,當他發現眉心的針融化後,立知不妙,因而及時止住了胸腹的血路,血路不行,無從生熱,白蠟針自然不會冉融化了!”
他說時,銀色眉睫頻頻眨動,可是那停立的身子卻是紋風不動,和身邊那具石像比較起來,簡直是維妙維肖,形同一體。
他說完雙睫微合,嘆息了一聲,似乎還有幾分遺憾,鐵娥看在眼內,忍著內心的憤怒,道:“你這樣作,究竟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