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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項本領,已足以令得所有從訓練學校出來的警官,都恭恭敬敬叫他一聲“師公”了。就算是現任警務總監,他見了也都是隻叫號碼 二十九年之前,警務總監也是他的學生,所以聽了也無可奈何。
當下,他向那年輕警官道:“你回去報告,說在火場燒剩的那些,究竟是什麼人,還不是隻憑我一句話。想我怎麼說,可以明講。我的條件很簡單:從此以後,不準再有人來麻煩衛斯理。聽明白了?”
那年輕警官大聲回答:“明白了!”
廉不負這才揮了揮手,令他離去。廉不負這樣吩咐,目的當然是為我著想。
可是我卻不是很領情,因為我一向不喜歡這種不清不楚的行事方式。
而且,老實說,我也不怕什麼人來找麻煩,那警務總監如果想要仗勢欺人,我還要叫他吃點苦頭。不過我和他才初次見面,他又是一片好意,不便掃了他的興,我也就沒有說什麼,只是含糊地道了一聲謝。
廉不負好像看出了我的不高興,望了我好一會,才道:“在火場他們找到的那些,不是黃堂。”
我聽了,倒真是由衷地鬆了一口氣:“我本來就知道黃堂不至於葬身火窟,但經過你的證實,才真正放心。”
廉不負忽然嘆了一聲:“他一出事,就告訴我,他要人間蒸發。我和他算是很親近的朋友,可是也沒有法子令他改變主意。”
我道:“是啊,那不是好辦法,我也勸過他,一樣沒有用。”
廉不負道:“各人有各人的打算,這且不去說它。他曾託我做一件事,我必須做到。”
我的反應很自然:“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請只管說。”
廉不負吸了一口氣:“恐怕你誤會了,他要我做的事,是要我把幾句話帶給你。”
我感到很意外 黃堂這人也真是,有什麼話為什麼不直接向我說,卻找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來傳話。這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我的語音多少有點不自在:“請說 一定是他和你比較熟,所以才要你傳話。”
廉不負不置可否,直視著我:“黃堂說,他走了之後,你一定鍥而不捨,要追查他的下落。”
我應了一聲:“他是我的朋友,我應該關心他。”
廉不負笑了一下 我有強烈的感覺,他笑得有點不懷好意。他道:“黃堂接下來說的話,不是很中聽,我只是照傳,你可別見怪。”
這時,我已經頗不耐煩,不過還竭力忍著,心中暗想:要是黃堂的話實在太難聽,你可以不說。我的神情多半也不是很有興趣的樣子,所以廉不負也收起了笑容。
他沉聲道:“他說你有一個毛病,太喜歡尋根究底 ”
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頭:“對不起,這不是我的毛病,正是我的優點!”
廉不負語音很冷:“人對於自己的缺點,總是不容易看得到。”
我也針鋒相對:“這樣的話,在小學生的課堂裡說,會得到‘很有哲理’的評價。”
話說到這裡,氣氛已經很僵。我和他明顯地話不投機。在一旁的每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說什麼才好。
廉不負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語調平板如背書:“黃堂說,你愛管閒事,已到了令當事人無法忍受的地步。所以,他要你不要管他的事!”
他話一說完,手中的柺杖在地上重重一頓,就勢霍然起立。
溫寶裕趨前道:“你老人家喝什麼,我去準備。”
廉不負一言不發,走向門口。白素連忙趕向前去,她還沒有開口,我已經大聲道:“請你轉告黃堂:我不會管他的事。可是他母親有重要的事要找白老大,他卻攔著不讓兩人有見面的機會,這事,我非管不可!”
我一面說,他一面自顧自開門向外走。非但不回頭,連是不是聽到了我話的反應也沒有。
白素搶著要送出門去,他也當白素是隱形人一樣,看也不看。我心中有氣,大聲道:“你去了嗎,不送,不送。”
我看到他在門口,登上了一輛吉普車 那種車子車身很高,他個子矮小,本來很難上車。可是他另有辦法,用那根老藤柺杖勾住了車上的一根槓子,身子一聳,雖然看來很滑稽,卻很管用,一下就上了車。
這時,不但白素早已出了門口,連戈壁沙漠、溫寶裕也奔了出去。我仍然心中有氣,所以故意坐著不動。
廉不負連他們也不理睬,發動了車子,引擎怒吼,連本來想走近車子的溫寶裕也嚇得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