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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學生所寫,並宣佈開除他們的學籍,由縣公安局將其逮捕。這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從此也就永遠地離開了學校。
1958年是一個多事之秋,從春季開始就大搞“實驗田”和除“四害”運動(消滅蚊子、蒼蠅、老鼠、麻雀);當時是大躍進、人民公社、全民皆兵、大鍊鋼鐵、大放“衛星”的狂熱年代,許多新鮮事物應運而生,層出不窮,農業上出現了“千斤田”、“萬斤田”(畝產)。工業上提出了“以鋼為綱”的全國性的大鍊鋼鐵,力爭鋼鐵產量實現超英趕美的目標!
我們的政治老師也在課堂上講:“現在是社會主義建設時期,一天等於二十年的日新月異時代,很快就要完成社會主義進入“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的共產主義天堂了!”
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
在大躍進、人民公社、大鍊鋼鐵、大辦食堂的熱潮中,一些做法可以說是違背科學,勞民傷財的蠻幹。當時浮誇成風,寧“左”勿“右”的冒進行為給人們帶來了一些損失,也是後來造成“三年災害”的直接原因。
第十四章 中學時代 險象迭生(四)
第四節
1958年秋,外公一人住在湯王墓村,當時他孤苦伶仃,年老多病,已經到了人生的風燭殘年,成了人民公社的“五保戶”。
此時,我在二中上學只能利用星期天去看望他,每次到那總要先給他打掃一下房子,清洗一些衣物,此時外公已瘦弱得躺在麥草鋪的地鋪上,很少起來走動了。
當時五間草房已經倒了三間,剩下兩間住了幾十年的陳舊破爛土屋已是多年損壞,四面透風,房內一貧如洗就連最後的一口鐵鍋也被捐出為大躍進、大鍊鋼鐵作“貢獻”了。小屋裡陰暗潮溼,黴變味刺鼻,當時還有一個本村比我外公小兩歲,但一直沒有住處的趙老漢與他同住。趙爺爺能為他們一天兩次地跑到隊裡的食堂打飯,端回來兩個半碗的煮紅薯或是煮黃羅卜,此時他們已是連包穀面、高粱面的窩窩頭也吃不上了。
本來就不胖的外公這時已經病的骨瘦如柴,情況是一天的不如一天。我去到後跪在他身邊的地上,俯下身子把臉貼到他的耳邊和他說話,他已是有氣無力地在哽咽,兩眼不住的在流淚……,後來在吃力地說:“瑜兒,我可能活不了幾天了,姥爺死時最牽掛的就是你,你以後怎麼過啊!”
此時,我心已碎!
在我走時對他說:“姥爺你等著,我下星期回來時一定給你買回兩個燒餅吃。”他點點頭似乎已經很滿足了。
然而,我在二中上學,每月六元的伙食費還要靠學校給的三元助學金和我姐姐的接濟來交。除此之外我幾乎再沒什麼可消費的了。當時早上用的牙刷是用五分錢買的已經用了快兩年的禿牙刷用它沾上一點鹽巴來刷牙。洗臉用的小瓦盆還是在剛考上二中時和一個鄉下的窮學生二人各出五分錢合買的。下週去看外公又哪有錢來買燒餅呢?但我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到時我一定要給他買回兩個燒餅,讓他吃上一頓飽飯。
週末,我向一個經濟條件好的同學借了兩角錢,答應他在假期打工掙了錢再還他。下午放學後,我穿過縣城,在北門口外的一個燒餅攤上用了一角錢、四兩糧票買了兩個剛出爐的燒餅,又用一角錢買了二兩五香滷牛肉,讓店主將其切碎夾到燒餅裡用紙包好,我揣到懷裡就儘快地朝湯王墓村跑去……
到那外公還在睡,我把他叫醒“姥爺!我給您買來了兩個牛肉夾燒餅,快吃還有些燙呢。”他伸出了一雙枯瘦的手接過餅,大口地吞食。我心裡泛出了一種莫名的酸楚,因沒有開水,我生怕他噎住了,連忙說:“姥爺您慢點吃!這裡還有一個呢……”
然而外公吃了這一頓飽飯又怎能捱過平時的飢餓,過了幾天沒等到下週我再去看他的時候,就突然接到了我外公病逝的噩耗!
當我趕到時,外公躺在草鋪上,臉上已蓋上了一張黃紙,我跪在地上在他耳邊拼命地哭喊,並把黃紙揭掉看到外公的喉頭竟然抽動了一下,我對一旁的趙爺爺說:“我姥爺沒有死!他的喉嚨還在動呢!”趙爺爺對我說:“那是在等你,你來了他才嚥氣!”
我伏在地上痛哭,心如刀割,肝膽俱裂……
孤獨可憐的外公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悄然地走了!
此時,我姐姐已趕到鄰居丁妗家休息。外公的身邊就我一個黴氣不斷,厄運連生的外孫以及窮困無處居住的趙爺爺,我們兩人守在外公的身旁。油燈如豆,屋裡昏暗潮溼,在此守到天亮,再到公社給我外公去索要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