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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如此沉痛,孫鎮不能不信。但由他的說話中,越發可以想見昭君是何等晶瑩圓潤的一顆稀世明珠!因而對她的生死下落,亦就更為關心,與陳和商量,不妨也派人幫著搜尋。
陳和當然照辦。派出十來名差役裹糧入山,細細查訪。
這樣三天過夫,不大的一座八學士山,幾乎搜遍了,毫無蹤影。如說遇險,不論是墜入深谷絕澗,或是為猛虎毒蛇所噬傷命,總有跡象可尋,而竟杳然。何況王家兄弟還帶著下人,一行人眾,就是遇了險,不致於全數遭難,總也有個把人可以逃出命來,回家報信,而亦竟無一有,豈不是一樁大大的蹊蹺。
孫鎮居心此刻苛刻,認定這是王襄有意安排的一個騙局,頗有受人戲侮之感,因而越發惱怒,決定要“公事公辦”了。
於是下令將王襄拘提到案,親自審問。“你可知罪?”他說,“這個騙局,疑竇重重,你何以自解?”
“我不必作何解釋,請欽使治罪好了。”
在王襄自覺不必辯,辯亦無益,愛女如果遇險,則一切都可置之度外,所以這樣回答。
而孫鎮卻誤會了,以為是他詞窮服罪,正好證明自己的看法不錯,這就不必再推究案情,只須考慮如何治罪。
轉到這個念頭,立刻發覺自己遭遇了難題:第一、沒有司法的權責,不能治王襄的罪;第二、就算能治罪,不知道應當援用哪條律例?所謂“抗旨”、“欺罔”,到底只是口頭恫嚇的話,寫入“獄詞”,據以定罪,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過。雖不能治王襄的罪,卻可以交代陳和逮捕,帶回京去。這樣想停當了,便即說道:“王襄,你既然無以自解,承認是個騙局——”“欽使!”王襄抗聲說道:“治我的罪可以,我可不能承認是個騙局。”
孫鎮一愣,“你怎麼又翻供了?”他說,“既非騙局。那麼,人呢?”
“小女生死不明,教我如何交人?”
答得振振有詞,駁他不倒。可是,孫鎮亦非弱者,不跟他辯這一點,只說:“好!就算生死不明,不過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眼前你還不能卸責,我亦不能放你。唯有拿你帶進京去,交付廷尉衙門,依律治罪。只要你的女兒能夠報到。或者能確實證明,是出了意外,我仍舊可以放你。”
這樣處置,不算過分,王襄問一句:“要怎麼才算是出了意外的確實證明?”
“如果出了意外,總有屍首吧?”孫鎮作了個結論:“反正沒有活的有死的!王昭君若無下落,你就休想回家了。”
王襄黯然無語,聽憑孫鎮交代陳和,將他下獄。王夫人得知資訊,急得幾乎昏厥。央求族人出面,請求保釋,陳和一口拒絕,孫鎮則決意加重壓力,關照陳和,儘快將王襄解送進京。
於是,陳和連夜備辦文書,派定解差。第二天一早起解之前,照例先要“過堂”,先傳兩名解差上堂回話。“你們的盤纏跟文書領了沒有?”
“領到了。”
“這王襄是抗旨的罪名,等於欽命要犯。你們這一路解送,要格外仔細!”
“是。”
“好!先退下去。”陳和大聲吩咐:“帶王襄。”
王襄已換了罪犯的打扮,身穿赭色布衣,腕上加著手銬,容顏慘淡地上得堂去,雙膝一跪,靜待問話。
“王襄!奉欽使之命,將你解進京去,今天就要啟程。”
“是!”王襄有氣無力地答應著。
“你要明白,這不是本縣故意與你為難,亦不是欽使對你有何成見,實在是聖命難違,只好將你解送進京,自己去分辯。一路上,解差不會難為你。如果你女兒有了下落,亦可以將你追回來,釋放回家。總之。你不要怨本縣無情!”
“我不怨父母官,只怨我女兒不孝。”
“你明白就好!”陳和大聲說道:“來!拿王襄送上檻車。”
檻車俗稱囚車,專為長途解送重犯之用。是一個安著輪子的木籠,籠蓋是兩塊木板,中間各有一個半圓形的缺口。犯人入籠蹲坐著,兩塊木板蓋上,缺口恰好掐住脖子,腦袋露出在上,跟戴了一面枷一樣。
這時王夫人已經得信趕到。眼見丈夫落得這般光景,傷心愧悔,兩淚滾滾而下。不過她賦性剛毅,拭拭淚安慰王襄:“老相公,你請寬心:我一定設法救你回來!”她看看左右,人多不便說心裡的話,只加了兩句:“我有把握,一定能救你回來!暫時吃兩天辛苦,都是我不好。”
“這話也不必去說它了!只是兩兒一女,還有外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