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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音樂,不會談別樣。”
於是,韓文矜持地笑了,這表示她正是懂音樂的。
阿連不作聲了,心裡在想,能懂音樂更易得寵,應該小心伺候。當即問道:“姑娘來了以後,還未用膳,一定餓了?”
“不,我不餓,你不必費心。”韓文又說:“我要什麼,自然會不客氣告訴你。”
這句話等於明告阿連,休再絮聒。她很知趣地答應一聲悄悄退了出去。
韓文依然在燈下默然端坐,不過心境卻不同了。由於阿連的提醒,她想起皇帝深好音律,自己有一番諫勸的話,不妨就其所好,相機設喻,比較易於見聽。
於是一個人搜尋枯腸,從記憶中去找到好些故事,腹稿打得差不多了,皇帝也到了,傳呼之時,正是鼓打二更。
見駕行禮便使得皇帝大為注目,因為濃妝豔抹,與前一天所見的雅淡風韻,恍如換了個人似的。
“荊襄真的出美人。”皇帝笑道:“荊山璞玉香溪水,鍾靈都在女兒身!”
韓文微笑不答,抬眼看一看皇帝,仍舊將頭低了下去。
“你何不御妝?也輕鬆些。”
“以禮事君,不敢褻慢。”
皇帝一愣,掖庭女子向來以色事君,這韓文竟道是“以禮事君”。然則自己是不是也該以禮相待呢?心裡這樣反應,尚無結論,而身子卻不由得坐正了。“韓文,”皇帝說道:“可惜了,你是女兒身。”
“聖意何在,竊所未喻。”
“如果你是男子,一定是我安邦定國的良臣。”
這一說使得韓文真個有受寵若驚之感,睜大了一雙眼,似笑非笑地只望著皇帝。
“你說以禮事君,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禮以制情,此刻你我相處,莫非於禮不合?”
“婢子出言無狀,惶恐之至。不過既蒙皇上以‘女兒身’為惜,婢子自不敢妄自菲薄,以掖庭女子所以事君者事皇上。”
皇帝暗暗點頭,自覺質問她的話,相當厲害。不過她竟然針鋒相對,振振有詞。這樣一轉念間,覺得有此人把酒縱談,亦是消遣長夜的一法。於是拉一拉手邊的絲繩,帷外玉磐涔涔,隨即有人奉召而至,正是阿連。
“置酒!”
“是!”阿連答應著,又加了一句:“韓姑娘尚未晚食。”
“喔!為什麼?”皇帝看著韓文問。
不想吃飯,自然是因為胃納不佳,不須有何特別的原因,韓文覺得無從回答,皇帝亦就不多追問。好在上方玉食,即便是宵夜,亦比民間富家的正餐來得豐盛。待一會撤饌以賜,就可以讓她果腹了。
寢宮中另設膳房早就有預備的,所以咄嗟立辦。貴人盡皆肉食,何況是天子。但韓文卻甘於蔬食,因此對於皇帝所賜的珍饈,反有無福消受之感。
但本乎“長者賜不能辭”之義,韓文只好努力加餐。而皇帝卻以為她健於飲啖,所以當一座小鼎捧上來時,他聞見香味,便即笑道:“你的口福不錯!今天有炮豚。這是天下的至味,連昭君都不曾嘗過。”
韓文聽說過炮豚的做法,是用殺淨的豬或羊,腹中塞滿幹棗,外面用葦竹包好,糊滿黏土,在火中烤透,剝去泥草,將已熟之肉切成大塊,糊上米粉下油鍋炸,然後置於小鼎,在大湯鑊中隔水燉三天三夜,調醬而食。香、嫩、鮮三字俱全。老饕一提起炮豚就會掉口水。
可是韓文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過於油膩。皇帝看她停箸不食,少不得又要問:“何以不下箸?”
“是——”韓文靈機一動,作了違心之言:“皇上曾道,長公主亦未嘗過這天下的至味,婢子何忍下嚥?”
“你們姊妹倒真是情深。”皇帝嘉許地說:“不過她有許多享受,是你沒有的,今天就一味炮豚佔了她的先,亦不算過分。”
“總覺於心不安,”韓文緊接著說:“婢子斗膽上言,異日侍宴時,願與長公主享。”
“好!好!”皇帝欣喜地說:“你的願望一定可以達到。不過,那時候不是與長公主同享,而是與明妃同享。”
提到這話,韓文立刻轉為嚴肅的臉色,用低沉抑鬱的聲音說:“但願如皇上所望。”
“怎麼?”皇帝的笑容逐漸消失:“怎麼說是但願?有什麼不可抗的阻力,不能讓昭君成為明妃?別人不知道,你不是很瞭解我的計劃嗎?”
“是,婢子辱承皇上以大事垂詢,驚寵莫名。只是細細想去,使外藩畏威,非長治久安之計,總還要讓他懷德才好。”
“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