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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妥當了!一句話,隨機應變,我闖的禍,還要我自己來擺平。”
“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石顯大聲吩咐:“備馬伺候。”
由於胡裡圖事先的疏通兼以毛延壽被送了回來,呼韓邪當然不會再像頭一次那樣對石顯不客氣。但亦沒有什麼笑容,只是以禮相待而已。
“單于,你看,我把毛延壽帶來了。”石顯說道:“皇上看單于的面子,赦免了毛延壽的罪名。”
居然能夠赦免,倒是出乎呼韓邪意外的。等將毛延壽帶了上來,他便問道:“老毛,你被赦了?”
“是的,要謝謝單于。”
“謝什麼?重新替我畫張像是真的。”
“可以,可以!”石顯急忙介面:“毛延壽現在是自由之身,儘可以在你這裡作客。”
誰知毛延壽卻搖搖頭說:“不行!”
這一聲,連石顯都楞住了。呼韓邪問道:“你不願意替我畫?”
“不是不願意。”毛延壽答說:“我的罪是被赦免了,可是我宮廷畫工的差事也丟掉了,我得想法子餬口。”
“這,”呼韓邪笑道:“還用你愁嗎?我送錢你花就是。”
毛延壽頓時精神一振,“那好!”他說:“單于要什麼時候畫就什麼時候畫。”
“今天就畫。你在我這裡住幾天。”
“可以。”
於是石顯作個準備起身告辭的姿態,“好了!”他說:“咱們把話說開了,一切誤會,渙然冰釋。”
“既然說開了就算了!”
“和親之事,仍照原議。”
“原議是原議,可是得王昭君。”
“是王昭君!”石顯裝作詫異地,“單于不是相過了嗎?”
“什麼?”呼韓邪瞪大了眼:“那不是韓——”
“文”字不曾出口,毛延壽突然打斷:“不,不,是王昭君,是王昭君。”
這下,呼韓邪心頭疑雲大起,看看石顯,又看看毛延壽,大聲問道:“老毛,怎麼回事?”
這時在座的四個人,各具一副表情,呼韓邪是驚怒;胡裡圖是困惑;石顯在沉著中透著緊張,怕毛延壽應付不下來會露出破綻;而毛延壽的表情絕妙,滿臉脹得通紅,驚惶窘迫,溢於詞色。
“是我不好,是我闖的禍。這中間有許多委屈,一時也說不清楚。總而言之,我太荒唐,太不負責就是了。”
見此情景,石顯放心了,正好顧應情勢,為毛延壽做個配角,把一段戲好好唱下來。“想必毛延壽礙著我,有些話不便說。單于,”他站起身來:“我告辭吧!”
“石中書,”呼韓邪略事抱歉:“今天不能留你喝酒了,胡裡圖替我送客。”
目送胡裡圖陪著石顯走遠了,毛延壽平靜地說:“算了,上林苑住的是假昭君。”
石顯的計劃完全落空。毛延壽居然將真情都告訴了呼韓邪!
不但透露了真情,還為呼韓邪借臺代籌,當然也是為他自己覓生路。他勸呼韓邪要狠,越狠越好。以他本人為例,若非呼韓邪對石顯施以強大的壓力,他就不可能刀下留人,又回到這裡。
“你說的話很有道理,老毛,我現在問你,我怎麼樣才可以把真昭君弄到手?而且,”呼韓加強了語氣說:“又能讓石顯相信,你真的把我說服了?”
“有辦法,第一,單于,你要早早脫離虎口,到了邊界上,就是你狠了。第二,你要假裝相信,上林苑住的是真昭君。”
“裝糊塗很容易。”
“第三可不大容易。”毛延壽說:“單于你得收買一個人,給你通訊息,做你的內應。”
“單于早有這個意思了,”中途加入密談的胡裡圖說:“就是沒有門路。”
“我指點你一條明路。”毛延壽說了一個字:“史!”
“掖庭令史衡之?”
“包會上鉤。”
“其實,老毛,你不也可以給我通訊息嗎?”
“我?”毛延壽指著鼻子說:“我得跟單于走啊!”
“跟我走?好!”呼韓邪很高興地說:“可是,石顯肯放過你嗎?”
“肯,”毛延壽極有把握地:“到時候我教單于一句話,管教石顯啞口無言,非放不可。”
“慢來,慢來!”胡裡圖有疑問:“老毛,這一來石顯當然知道,你又投到單于這兒來了。那時候,你的妻兒怎麼辦?”
毛延壽沒有開口,只豎起手掌,朝下一砍,是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