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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可使得?”
石顯想了一下點點頭說:“此計甚善,不過,須先知照陳湯。這件事,我來辦。”
“喔!”匡衡突然想起:“若有緊急情況,必要跟陳湯聯絡,怎麼辦?”
這一下將石顯問住了,陳湯的蹤跡是絕對秘密的。同時他也沒有想到會有什麼人需要跟陳湯作緊急通訊,所以這方面的安排,尚付闕如,此刻細想,還真不知道如何安排?
“會有什麼緊急情況呢?”他這樣自語似地問。
“這很難說。”匡衡只是老成持重的想法:“凡事預則立。石公莫以為我此問為多餘。”
“是,是!”石顯發覺自己失言了,趕緊以致歉的聲音說:“應該,應該!絕非多餘。”
“然則請石公作一規定。”
石顯沉吟了一下答說:“只有這樣,請匡公將小介帶去,有事讓他去轉達。”
“他知道陳湯在哪裡?”
“連我也還不知道。”石顯答說:“不過真有緊急情況,要跟陳湯通訊,我會教他,如何去聯絡。”
“很好!這下我可以放心了。”匡衡問道:“石公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就是毛延壽。匡公無論如何,要把他帶回來,明正典刑,以伸國法。”
“這可是個難題!匡衡不肯應承,到那時候,派他為先遣人員,到呼韓邪那裡,他的行蹤即非我所能掌握。萬一脫逃,我又如何能將他緝捕到手?”
石顯心想,這不妨利用呼韓邪以制毛延壽。不過如何運用,要看情形,此時無法預計。匡衡為人老實,這方面要教他亦教不會,倒不如簡單省事,仍舊交給陳湯處置為妙。
想停當了便即說道:“匡公所言,確是實情,我不能強公之所難。只要求一點,請匡公在到雁門時,設法限制毛延壽的行動。等跟陳湯見了面,把我的意思告訴他,聽他處置。”
“好,好!”匡衡如釋重負:“就這麼辦。”說著起身告辭。
到第二天,石敢當去見匡衡,說是奉石顯之命,聽候差遣。匡衡很客氣地慰勞了一番,讓他作為貼身的侍從。這一來,毛延壽便被疏遠了。當然,他對石敢當忽然會到了匡衡身邊,是存著很深的猜疑的。
這天一大早,匡衡帶著所有的隨從都到了上林苑,排齊了隊伍等候寧胡長公主上車。上林苑外,百姓夾道佇候,名為歡送,其實十之八九是想一睹有國色之稱的昭君的真面目。
朝曦影中,昭君出臨殿外,高髻盛妝,儀態肅穆,一雙眼卻紅腫著,看上去不似想像之美,但確是昭君!毛延壽很仔細地辨清楚了。
在雙眼忍淚凝涕之下,昭君力持鎮靜地穿越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為的是要讓所有見到的人,不管是長安的百姓,胡裡圖與胡人,以及毛延壽等等,都看清楚她是王昭君。
在百官相送的行列中,穿過長安北門,這天只走了十三里,歇宿之處,名為桂宮——這座宮是武帝所造,極其華麗。
正殿叫做明光殿,金玉珠璣為簾,連同七寶床、雜寶案、鑲寶石的屏風,共為四寶,所以俗稱為四寶宮。
昭君初出長安,得以在此住宿,是出於太后的特旨。但不管桂宮有多少睹玩不盡的景緻,昭君卻無心欣賞,一則是離情別緒,塞滿心頭;再則是剛一到桂宮,便得到訊息,皇帝急召匡衡,不知是何事故?令人放心不下。
三更過後,已解衣歸寢,忽然秀春來報:“匡少府求見!”
“這是什麼時候了?我怎麼好見他?”
“二妹,”林採提醒她說:“必是極緊急之事,不妨從權。”
“那只有隔著殿門相語了!”
於是一個在檻內,一個在檻外,隔著屏門交談。匡衡第一句話就是:“長公主只怕要在桂宮多住幾天了。”
“喔,是何緣故?”昭君吃驚地問。
“皇上的意思,”匡衡無可奈何地說:“是要另謀挽回之計。倘若順利,長公主就不必再往前走了。在這裡住些日子,就為的是等候訊息。”
“奇怪!”昭君問說:“所謂另謀挽回之計是指什麼?”
“皇上未曾明諭。”
“照匡少府你猜想呢?”
“或者,”匡衡很吃力地說:“或者是去求皇太后。”
“求皇太后?”昭君越發不解:“求皇太后什麼?”
“是匡衡猜想,未必是真。”
話越來越離奇了,而匡衡已在檻外頓首告辭。
“夜深了!長公主請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