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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擺擺手,做個往下按的姿勢,反倒是撫慰胡裡圖了:“你聽我說,這不是我怪你。倘或有此意思,我的話也不是這麼說了。是不?”
“是的。”胡裡圖實在很氣憤,所以緊催著問:“此人是誰?”
“不是你的族人!他們不會知道那麼多的事。”
“莫非。”胡裡圖突然意會,卻有些不信:“是毛延壽?”
“不是他是誰?胡將軍,”石顯故意顯得很為難地,“我要向你請教,我應該如何處置?”
“相爺,”胡裡圖惶恐地:“毛延壽與我毫無瓜葛,他作出悖亂之事,我一無所知。不信,相爺可以傳他本人來問。”
“不,不,你誤會了。所謂投鼠忌器。因為我深知你家單于對此人頗為信任。上次為了逮捕他,惹得你家單于大發雷霆,幾乎傷了兩國的和氣。是故這一次我不便造次行事。”
胡裡圖心想,如果石顯自己逮捕毛延壽。該殺該剮,與已無關。此刻人家看呼韓邪的面子,不便下手。而自己倒說:捉他不要緊,悉聽尊便。這話傳入呼韓邪耳中,說不定就會惹起很大的麻煩。
那麼該怎麼辦呢?胡裡圖盤算了半天,認為有個辦法,不得罪漢家,也不會惹起呼韓邪的不快,兩全其美,大可一用。
“承蒙相爺尊重我家單于的意願,感激之至。單于亦不是真的信任此人,只是耳朵軟,受他的哄而已。說到頭來,既成漢家女婿,維持兩國和好,是件無大不大的大事。小小一個毛延壽算得了什麼?我如今向相爺保證,只要他到了敝處,我先把他看管起來,然後將始末情形,回明單于,一定將他用檻車送回長安,聽相爺拿他法辦。”
聽他這個辦法,石顯正中下懷,他要殺毛延壽不費吹灰之力,但深怕節外生枝,影響了陳湯的計劃,所以抱定一個宗旨,此生必得將毛延壽穩住,因為把他穩住,也就等於將胡裡圖與呼韓邪穩住,事情才會按部就班,照陳湯所擬定的步驟去做成功。
但是,胡裡圖的辦法雖符理想,匡衡的疑慮不能不設法消釋。一客不煩二主,仍舊要著落在胡裡圖身上了。
“胡將軍,你這麼說,情理周至,我很贊成。不過,匡少府膽子小,看見此人如此陰險,自道如同有條毒蛇在身邊,寢食難安。這便怎麼處?”
“這,請放心!”胡裡圖拍胸擔保:“交給我!我來看住他,不叫他蠢動。再說,他也沒有必要對匡少府下什麼毒手。”
“原是這話,無奈匡少府不是這麼想。”石顯欣快地說:“既是你這麼說,我想,匡少府也可以放心了。”
果然,匡衡聽得有胡裡圖“保駕”,寬心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