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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家奴一路嚷著一路跑到大堂,猛然看見吳成等人,頓時如被掐住脖子的大鵝一般,滿面漲得通紅,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堂裡堂外的人都是大驚失色,那裡正滿面焦急,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吳成的袖口:“軍爺,說好不再傷人命的?怎麼.....” 吳成也不知怎麼回答,難道說他們是兩撥人,外面搶掠的亂軍不關他們的事?但山西軍譁變這事就是他鬧出來的,他就是罪魁禍首。 很明顯,譁變的山西兵已經開始逃離大營,在良鄉各地四處打劫燒殺了。 吳成粗粗喘了口氣,看向焦急的里正和慌亂的家奴村民,心到底還是狠不下來,嘆了口氣,甩開里正的手,提著刀走向那用麻繩綁住的胖子,狠狠一刀砍向他的脖頸。 前幾次殺人,吳成都是在緊急時刻的下意識反應,如今有意識的殺人,吳成反倒手軟腳軟,刀子砍進胖子脖中,卻一刀沒有斬斷他的脖頸,反而卡在骨頭中間,吳成用力拔了兩下才拔出來,又狠狠一刀砍下,濺了一身血才將那胖子腦袋砍了下來。 用顫抖的手提起胖子的腦袋,呼哧喘著粗氣,衝嚇得跌坐在地的里正說道:“里正,你再信我一回,我保不了你們的村子,但能儘量保你們村民無事!” 說完便讓一旁呆愣著的綿長鶴將里正綁了扔在板車上,讓嶽拱領著人找來更多板車,從糧倉裡搬來更多的糧食,又和綿正宇嘀咕了幾句,綿正宇皺著眉嘆了口氣,領著毛孩等人用刀子威逼著家奴,將地主家的女眷都趕到大堂來,也趕到板車上坐著。 吳成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女眷和地上的屍體,衝著那些家奴大喊道:“都散了吧!留在這等著被亂軍殺了嗎?” 喊完,便不再理他們,坐上板車驅動馬匹,一支小小的車隊便大搖大擺的出了府門,沿著大道向黑煙升騰的方向而去。 那一塊地方已經如人間地獄一般,數十名餓兵衝進村裡,見到房屋便砸開,不管男女老幼統統殺個乾淨,翻箱倒櫃的找著吃食和銀錢,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統統塞進嘴裡,而銀錢銅板乃至廢紙一般的寶鈔都收進了腰包。 搶完之後便放火燒屋,看著升騰的火焰哈哈大笑,也有吃飽喝足的兵士乾脆做起了遊戲,登上高處用弓箭遠遠射殺逃命的村民。 這些滿肚子怨氣計程車兵,被憤怒和飢餓衝昏了頭腦,變成了嗜血的野獸,盡情的發洩在手無寸鐵的百姓身上。 “痛快!老子當了一輩子丘八,啥時候這般痛快過?”幾名穿著鴛鴦襖的山西兵從一棟房子裡鑽了出來,鋼刀滴著鮮血、嘴角殘留著油末和食物殘渣、背上的包裹裝得滿滿當當。 “還是錢老大出得好主意!”一名兵卒湊上前來,哈哈大笑:“去個屁的良鄉縣城,縣城有城牆的,城裡丁壯又多,那幫當官的連糧食都不給咱們,能開門讓咱們入城?騙不開城門,咱們這一堆餓了三天的餓兵怎麼打這良鄉縣城?” 那姓錢的兵卒正用弓箭射殺逃命的百姓,聞言也是哈哈一笑扭過頭來:“沒錯,林百戶是腦子壞了才帶兵去打良鄉縣城,咱們何必與他一起送死?就算打下來了,這麼多人又能分到什麼東西?不如就到這些鄉間借糧借餉,豈不逍遙自在?” 眾兵卒都是一陣哈哈大笑,正在此時,卻有一支車隊遠遠而來,眾兵卒都是一喜,趕忙拔刀持弓圍了上去。 圍到近前,那姓錢的兵卒卻是一愣,上前打起了招呼:“嘿,綿小旗,你們這是去哪發財了?怎弄了這麼多糧食金銀?” 吳成等人如同暴發戶一般,金銀糧食、布匹瓷器、傢俱衣物都堆在車上,讓這些亂軍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金銀糧食之外,還有哭哭啼啼的女眷也都被綁了坐在車上,這些女眷平日裡養尊處優,與農戶平民家的女子大不相同,面板細嫩白稚、身材婀娜多姿、長相秀美可人,如今哭泣起來更顯得楚楚可憐,看得這些亂軍陣陣騷動。 綿正宇一臉尷尬,沒有回話,吳成從車上跳了下來,拱了拱手:“幾位兄弟也來發財了?既然是發財,怎麼在這借窮鬼的東西,不去那地主大院裡藉藉?” 那姓錢的兵卒呵呵笑了笑:“小兄弟說笑了,那地主莊子碉樓林立,咱們這幾十個餓兵如何能打進去?” 吳成哈哈笑了起來,朝車隊揮了揮手,嶽拱將那地主的人頭拋給了他:“那地主莊子已經被咱們幾個打破了,不然我等從哪得來這麼多糧食、金銀和美人?那莊子裡還有不少糧食和金銀咱們搬不走,幾位兄弟趕快去,別給村裡的刁民搶走了。” “當真?”一眾亂軍都是大喜過望,看了看車隊上的糧食和金銀,當即拱手道:“既然如此,咱們也不叨擾各位兄弟了,日後有緣山西再見吧!” 吳成笑眯眯的點點頭,目送他們離去,臉色一變,爬上了一輛板車,車隊繼續前進,一直開到村口。 吳成等人把里正和女眷放了下來,吳成親自為里正解綁:“里正,我等確實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那些亂軍在莊子裡應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