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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穿堂風呼嘯而過,捲起桌上的紙張和書本嘩啦啦作響,躺在一張搖椅上小睡的代善猛然驚醒過來,一剎那間變得面無血色、嘴唇微微發白,心口彷彿刀剜了一般疼痛,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隻手緊緊抓著搖椅把手,指甲在把手上留下深深的印記,一隻手撫著胸口,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呼吸,卻毫無作用,代善只感覺自己彷彿要窒息了一般,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奪眶而出,順著面龐滾了下來。
“阿瑪!”捧著一床被子的滿達海推門進入值房,見代善這副模樣,慌忙將被子一扔,衝上前去扶住代善,伸手在他的背後撫摸著,又朝聽到動靜跑進來的一名戈什哈喊道:“快!快去請御醫!快!”
“用不著,我沒事……”代善擺了擺手,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坐直了身子緩了一會兒,站起身在滿達海的攙扶下走到值房外,抬頭看著皎潔的月亮,喃喃念道:“父子連心……是碩託,還是瓦克達?”
代善將碩託安排在大名府,將瓦克達安排在宣府鎮,他們兩個就是被拋棄的棄子,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他們的性命吸引大熙軍的注意力,十死無生,他們對此很清楚,義無反顧的去了,代善對此更加清楚,但每次想到自己那兩個忠勇的兒子,都會心如刀割。
代善喘了口氣,瞥了一眼身邊攙扶著的滿達海,又長長嘆了口氣,他的子嗣並不算少,但大多不長命,長子嶽託在山東得天花去世,他去世之後不到一年,大熙就開始普及牛痘,之後牛痘法也透過江南傳播到了直隸山東,如今八旗貴胄和宗室子弟人人種痘,天花的在八旗貴胄之中,已經很少見了。
第三子薩哈廉,代善的兒子之中,嶽託最能征善戰,而薩哈廉則最為聰睿好學,通曉滿漢,長期協助皇太極料理政事,為皇太極集權和稱帝出謀劃策,算是八旗貴胄之中少有的文武兼備的後生才俊,只可惜天不假年,崇德元年便病逝了。
然後是巴喇瑪,天聰年間便早夭病逝,緊接著是瑪佔,病逝軍中,如今又要加上碩託和瓦克達,在代善身邊的只剩下了滿達海,還有一個幼子祜塞,而他們兩個……恐怕也命不久矣了。
代善又長長嘆了口氣,滿達海咳嗽一聲,想要開口勸慰,卻不知怎麼開口,好在代善也沒有繼續沉溺在情緒之中,抖擻精神,問道:“各部撤離的情況怎麼樣了?”
“十四叔已經領軍出關了,這幾日應該就到寧遠和十五叔會和了……”滿達海如釋重負一般,趕忙回道:“索尼大人已經領軍前去接管三屯營及遵化等地防務,第一批撤離的八旗貴胄家眷和宗室已經抵達永平府,直隸等地的八旗各部和滿人,也在陸續往京師撤離。”
滿達海頓了頓,繼續說道:“武鄉賊的攻勢很猛烈,保定府那邊有些抵擋不住,不少八旗將領逃了回來,阿瑪,該如何處置?”
“統統殺了,全家都殺了,人頭送回去……”代善一臉冷漠,彷彿在吩咐著一件尋常的事一般:“他們這些手裡有兵有將的不去抵擋武鄉賊,難道讓老弱婦孺去抵擋嗎?一窩蜂的逃跑,誰能逃出去?既然他們不顧大清的大局和未來,大清也用不著他們了,統統殺了便是。”
滿達海趕忙領命,繼續說道:“塔布喇連著送了三封急報過來,武鄉賊的船隊在大沽口外耀武揚威,整日炮擊不止,塔布喇擔心武鄉賊會強攻大沽口登陸天津,截斷河間府各部的後路,希望阿瑪再擠些兵馬過去。”
“四面漏風……”代善又嘆了口氣,卻搖了搖頭:“和塔布喇說,朝廷擠不出人馬來了,讓他務必死守天津,大沽口丟了沒關係,天津絕不能丟,否則我要他全家的腦袋!”
“另外,你再給察爾多送封信去,按之前的計劃,他們從河間府撤離,直接渡過衛河往永平府去便是,但若是大沽口失守,即便天津還在咱們手裡,衛河也不安全了,讓他們改道自大城北上,到了武清再轉向向東便是。”
滿達海用心記下,繼續說道:“還有一事,先帝的靈柩現在還停在永平府,宮裡的意思是,讓先帝的靈柩先出關,不必等待皇上抵達……”
“不可!”代善斷然拒絕,眼中光芒閃爍:“皇上純孝之人,怎能不護衛先帝靈柩同行?等皇上到了永平府,一起走來得及的。”
皇太極生前就在直隸地區擇地修建皇陵,但皇太極死後,滿清準備退出關內,那大興土木修了一半的皇陵便被廢棄,皇太極的靈柩在京師停柩了一段時間,隨後便東行送往關外。
哪知道剛到永平府,關外便風雲突變,瀋陽、赫圖阿拉等地都遭到大熙游擊隊的兵鋒威脅,大熙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