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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怪胎,但誰也沒有表示什麼。
船一抵達馬賽港,小丑就不告而別。他從船棚間溜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年年尾,我來到瑞士杜爾夫村。這一陣子我經歷的事情實在大過離奇,我得花下半輩子好好思考它的意義。杜爾夫村是理想的隱居地點。說來也巧,我是五十二年前來到杜爾夫村的。
我發現村裡沒有做麵包的師傅,於是就定居下來開一間小麵包店。到海上謀生活之前,在家鄉盧比克,我原本就是麵包師的學徒。此後,我就一直住在杜爾夫村。
我從沒把我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告訴別人;反正,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
當然,有時連我自己也懷疑魔幻島的故事,但我在馬賽港下船時,肩上確實揹著那個白色的袋子。這些年來,我一直小心翼翼儲存著袋子和裡頭的東西。
紅心2
……這會兒她可能佇立在某一處的海灘上眺望大海……
我從小圓麵包書上抬起頭來。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半,而我那客冰淇淋也早已經溶化了。
驟然間,我心中湧起一個可怕的念頭:佛洛德說過,魔幻島上的侏儒不會像人類那樣衰老;果真如此,那麼,小丑這會兒想必還在人間四處遊蕩吧。
記得,在雅典城中那座古老的廣場,爸爸跟我談論過歲月的無情,可是現在看來,時間的威力對島上那群小矮人似乎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他們充滿生命,活蹦亂跳,就像真實的人類和動物,但他們畢竟不是血肉之軀。
小圓麵包書好幾處提到,侏儒不會受傷。在島上那場盛宴中,小丑大鬧宴會廳,把瓶子和水壺摔得四處亂飛,卻沒有一個侏儒被玻璃片割傷。逃避侏儒們的追捕時,小丑從山崖上一頭栽下來,身上連一點皮肉之傷也沒有;後來搭乘救生艇劃出沉沒中的小島,小丑劃了一天一夜的船,他那兩隻手卻依然完好如故。此外,漢斯也提到過,侏儒們的手沁涼如冰……想到這點,我忍不住縮起脖子打個寒噤。
在旅途上一直跟蹤我的那個侏儒,他的手也是冰涼的呀!路過瑞士時,我們父子倆在一家修車廠遇見的小矮人,莫非就是一百五十多年前,在馬賽港下船後逃遁的那個侏儒?把放大鏡送給我,然後指引我前去尋找小圓麵包書的侏儒,莫非就是魔幻島上的小丑?在科摩遊樂場、威尼斯橋樑、開往帕特拉斯港的輪船、雅典辛達格瑪廣場上突然出現的侏儒,難道就是小丑?這種想法實在太離奇、太可怕,以致於一看到桌上那客已經溶化的冰淇淋,我就忍不住感到噁心。
我抬頭望望四周——那個小矮人若是在比裡夫斯港這兒突然冒出來,我也不會感到驚訝。就在這個時候,爸爸從餐館後面山坡上的街道蹦蹦跳跳跑下來,打斷我的思緒。
我一眼就看出,爸爸尋找媽媽的希望並未破滅。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小圓麵包書提到,在變成一張紙牌之前,紅心么佇立在沙灘上眺望著大海。那時,她告訴漢斯,她來自一個在時間和空間上都距離這兒非常遙遠的海灘。
“今天下午就可以知道她的下落了。”爸爸說。
我點了點頭,神情十分肅穆。我們父子倆眺望著大海。
“這會兒,她可能佇立在一個遼闊的海灘上,眺望著大海。”我告訴爸爸。
爸爸在我對面坐下來。“沒錯,她很可能就在那樣的一個地方。
但你怎麼曉得呢?”
我聳聳肩膀。
爸爸告訴我,媽媽現在人在愛琴海邊一個海岬上,忙著拍攝照片。這個地方叫蘇尼安岬,位於雅典南方五十里的希臘半島上。
“這個海岬的山崖上,到現在還存留著波賽登大神殿的遺蹟。”
爸爸說。“波賽登是希臘的海神。他們準備在神殿門前,給愛妮妲拍幾張照片。”
“來自遠方的小夥子,在古老的神殿邂逅一位美麗的姑娘。”我說。
爸爸嘆了一口氣,顯得很無奈。
“你到底又在胡扯些什麼呀?”
“戴爾菲神諭啊。”我說。“你忘了,你在戴爾菲神殿扮演阿波羅的女祭司琵西雅?”
“哦,我當然沒忘記!但我剛才想的是雅典高城。”
“你想的是雅典高城,阿波羅可不是那樣想的啊!”
爸爸忸怩地笑起來。我不曉得他為什麼要那樣笑。
“我這個琵西雅糊里糊塗,連自己傳達過的神諭都差點兒忘了。”爸爸終於招認。
這趟漫長的穿越歐洲之旅,有很多事情我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