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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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聖父街的國際醫療隊總部跑去。那是一幢峻拒革新的古建築。
我跑到總部時滿頭大汗,但是沒有遲到。
“坐下,希勒大夫。”
暴躁的宗教法庭庭長式的審問者弗朗索瓦?佩爾捷長得和堂吉訶德簡直一模一樣,連那一小綹鬍子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襯衫,幾乎一直敞開到肚臍眼。還有就是那根垂在乾瘦的手指間的香菸。
再般配不過的是,他身旁一邊坐著一個正在歇頂的桑丘?潘沙式的人物,在往一本拍紙簿上使勁寫著什麼,另一邊坐著一個30剛出頭的胖胖的荷蘭女人(是杜爾西內婭嗎?)。
從口頭審查一開始,就可以明顯感到弗朗索瓦對美國人氣不順。他認為從核廢料到高膽固醇等一切人類的壞事都應由他們負責。
他連珠炮似的向我提出充滿敵意的問題。一開始我有禮貌地、在行地回答著,但當我意識到這種問題沒完沒了的時候,回答便開始帶上了挖苦的口氣,心裡琢磨著回芝加哥的下一次班機不知什麼時候起飛。
幾乎一個小時以後,他還在就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盤問我,譬如說,越南戰爭時期我為什麼沒有把徵兵卡燒掉?
我的回答是反問,當法國人在我們之前在越南打仗時,他有沒有燒掉他的徵兵卡?
他很快改變了話題,我們繼續著令人不快的相互炮擊。
“希勒大夫,告訴我,你知不知道衣索比亞在哪兒?”
“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力,佩爾捷大夫。”
“如果我告訴你,我面談過的另外三個美國人認為它在南美洲呢?”
“那麼我就會對你說他們是些笨蛋,你壓根兒就不該跟他們費勁。”
“兩點都說對了。”這時他一躍而起,開始走來走去。突然他停了下來,轉身連珠炮般說道:“設想一下你是在一個破敗的野戰醫院裡,在非洲荒無人煙的地方,遠離你所熟悉的任何文明事物。你怎樣保持不失去理智?”
“巴赫。”我眼睛都沒眨地回答道。
“什麼?”
“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或者他的任何一個親屬都行。我每天一開始都是先來50個俯臥撐、50個仰臥起坐和兩三個振奮精神的變奏曲及賦格曲。”
“啊,不錯,從你的履歷表上我看得出來你還是個不錯的音樂家呢,可惜我們的診所裡不包括鋼琴。”
“那沒關係,我能在腦子裡演奏,照樣感到很興奮。我有個練習用的鍵盤可以帶上。它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它能保持我手指靈敏,同時音樂能保持我心靈健康。”
那天上午我似乎第一次讓敵意的電流短了路。他現在還可能向我扔出什麼樣的石頭?我的頭腦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
“好,”他沉思道,一面上下打量著我,“你還沒有垮。”
“聽起來你很失望呀。”
弗朗索瓦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又問道:“那麼骯髒、飢餓和可怕的疾病呢?”
“我一年的實習都是在最惡劣的條件下過來的。我想我能經受住任何可以想象的可怕的醫療場面。”
“麻風病呢?天花呢?”
“我得承認在密執安州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兩種病的具體病例。你是不是想攆我走?”。 最好的txt下載網
唯一的愛(4)
“有點兒。”他不得不承認道,一面密謀似的向我更近地彎過身來,送過一陣特別難聞的煙味。“因為如果你會被嚇跑,那麼在這裡跑要比在非洲中部跑好得多。”
這時,那個荷蘭女人決定要說話了。
“告訴我,你本可以到公園大道住戶的家裡去給人看病,為什麼卻要到第三世界去?”
“說想要幫助別人會給你什麼印象?”
“預料之中,”桑丘一面記錄一面評論道,“難道你就找不出什麼新鮮的話嗎?”
我的忍耐力正在迅速消失,火氣直往上冒。
“坦白地說,你們真讓我失望。我原以為國際醫療隊裡全都是利他主義的醫生,而不是討人嫌的挖苦人的角色。”
三個審問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弗朗索瓦轉向我直截了當地問道:“那麼,性呢?”
“不能在這兒做,弗朗索瓦,不能當著大家的面。”我反擊道。此時此刻,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的兩個奴才大笑了起來,他也笑了。“這也回答了我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馬修,你很有幽默感。”他伸出手來說,“歡迎入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