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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求求你,饒了我吧大神!
“真的?”
雲清許露齒一笑,衣帶翩飛。他接過了她手裡的勺子朝她點了點頭輕道:“我幫你,你歇會兒。”
周圍光芒一片。
綠的紅的黃的黑的,全是眼睛。
霄白含淚:“大神,我……”不想死得太快。
雲清許沒有理會她猙獰的小眼神,只是淡淡一笑,朝著幾十丈開外三生石邊的又一對小情人招招手。那對你儂我儂的小情人相互看了看,女的忽然兩眼放光二話不說對著男的狠狠一腳踹去,提著裙襬纖纖來到了奈何橋邊,嬌羞無比地接過了孟婆湯,遞給了她身後緊緊跟著的男人。
“快喝了,趕緊死過去吧。”
男子哀怨:“阿英……”
女主嬌羞地笑了,卻是衝著雲清許,她扯了扯他的衣襬,輕道:“我生無可戀,覺得活著也沒意思,我可不可以留下來幫你的忙?”
“阿英啊!!!”
“滾。”女子眉毛都不抬。
雲清許微微一笑:“對不起,我有伴了,你還是喝了湯與他一起過去吧。”
阿英立馬含淚,哆哆嗦嗦接過他遞上來的碗,眼淚一顆兩顆滴在碗裡,混著湯一併喝了,依依不捨地跨過了奈何橋。
霄白的心,在咆哮——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她勸半個時辰羅列三生石無用論以及彼岸花等於石蒜花又名蟑螂花才能扯過一對鴛鴦喝孟婆湯,他大神憑什麼招招手就行了啊啊啊!
雲清許把蹲在橋邊的小傢伙的表情盡收眼底,嘴巴露出幾分寵溺地笑。
“霄。”他輕喚,又把她往懷裡攬,“霄,弱水三千,我雲清許只取你這一瓢飲。”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無比是溫柔繾綣的。
霄白的腦袋卻亂作一團,她知道地府上上下下紅的綠的黃的黑的所有眼睛的主人是怎麼看待她的,她就是那個被天上掉下來的金子砸中腦袋的幸運鬼啊,雲清許那麼個人只鍾情她這廢材,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可是……
她輕輕推開了他,抬起頭難得認真地告訴他:“雲大哥,我……不記得自己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心動的感覺,我……你還是去找一個又漂亮又不傻的吧,我……”
一瞬間,雲清許的眼裡露出幾分傷痛。他稍稍退後了一些,把勺子交還給了她,隔著幾步的距離靜靜看著她。
“霄,霄。”
他只是叫著這個名字,靜靜地笑。
霄白閉上了眼睛扭過頭去看奈何橋下的水。那水,漆黑黑一片,川流不息。沒有人知道忘川的水是從哪裡來的,去往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忘川的水究竟是暖的還是熱的。就像她一般,沒有記憶,沒有開始,沒有結束。
“我等你。”末了,他輕道。
***
“白婆婆,又輪班啊。”鬼吏笑著招呼。
霄白咧著嘴把手裡的勺子一放,樂呵呵地走下奈何橋。忘川邊上開著紅豔豔的彼岸花,或者是曼珠沙華。本來挺美的名字,但是被來來往往情侶鬼們用雞皮疙瘩無數的語調唸了無數遍,讓這名一出就帶著淡淡的雞皮味兒,於是霄白更喜歡叫它石蒜花或者蟑螂花。
世人都說它有毒,其實卻是釀酒的好材料。搗碎了和其他作料一起釀它個三個月,一開壇便是清香瀰漫了。她沒別的本事,就會兩樣,一樣是燒孟婆湯,一樣是釀石蒜酒。孟婆湯是沒有鬼吏希望喝的,石蒜酒麼,本來倒還是有人會喝,只可惜她剛開始不叫石蒜酒,叫蟑螂酒。久而久之,就沒人再問這酒叫啥名了,所有人都死活不喝。
會喝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墨歡,前些日子已經升官去了天上,一個是雲清許。最近又多了個人,叫裴言卿。
那個人,長得一副桃花相,還帶著雙桃花眼,十足的紈絝子弟。
那個人許是和閻王爺帶點兒裙帶關係,來了地府不僅不用過奈何橋,反而在忘川邊上的桃花林中搭了個小院子住了下來。他日日最大的興致邊是關上門看著忘川水,日復一日地過著日子。
與他相識,應該是緣分。那日霄白值完了班,正抱著個酒罈子追著白無常跑,死活想讓他嚐嚐她改良的偏方。結果白無常跑得無影無蹤,她卻稀裡糊塗進了裴言卿的院子。
進都進了,她便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裙帶關係”的住處。那院子裡開滿了桃花,院中小屋是用烏木搭建的,別緻得很。他就坐在窗欄邊上,黑髮如墨,柔順地垂掛在床邊,襯著他一身的白錦煞是好